涼騎的大纛豎在了一處緩坡的最高處。旗下有數騎,張望著前方數里外的那座厚實的軍陣。正面寬有裡許!抵在最前方的是一排巨大的木盾,黃銅包邊。一面面整齊有序,紮成一道筆直的盾牆。上方露出來的是一排排閃著寒光的槍頭!
當真是刀槍如林,寒光肅殺!
整個戰場中間一片空曠,身後的一萬騎兵,鴉雀無聲,只有間或的一兩聲馬嘶,餘下的就只有瀟瀟的春風了!眼前是一座已經成型了的軍陣。正面寬闊,殺氣森森!立在高出,也只能看到最前面的數層盾牌和長槍。
“寬約裡許,一排是有五百人之眾!誰人知曉,此陣後方的兵力配備如何?”萬夫長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對手。
看不見對方的中軍大旗,在他的認知裡,漢人大軍作戰,中軍一向靠後。但是自己將眼光一直延伸到了天地相接的地方也沒有找到對方的大旗。
難道是不敢豎起大旗,畏敵到如此的地步了嗎?
也罷,既然是自己選擇的決戰,就不能墮了草原勇士的氣勢。就算他兵力兩倍於我,又如何!
口中詢問的話剛剛出口,就要數名千夫長,爭先恐後道:“願領麾下軍馬前去試探一番!”
“好!勇士們士氣如虹,當可一用!”當即馬鞭一直,對著一名千夫長道:“率本部軍馬,衝擊一下正面。記住,若是可行,務必一擊而破。若是不可為,就儘早回軍,重新在後方集結。”
那千夫長,領命而去。戰馬向前方奔去,號角聲聲中,麾下的一千騎兵,縱馬出陣,奔騰而出!數千只馬蹄也轟鳴出了萬馬奔騰的氣勢來。
那位千夫長一馬當先,親自衝在鋒矢陣的最前端。
前方的軍陣在眼中越來越大,堅硬的木盾上方的槍尖也越來月密集!一千騎兵在這個寬闊的平野裡像一支利箭,筆直的射向了那一面堅固的盾牆!
後方的萬夫長也沒有閒著,望向大地盡頭的目光沒有收回,口中低聲問道:“敵軍後方可以異動?周圍百里內可有敵軍其餘的大軍?”
“回萬夫長大人,敵軍身後十里,和四十里各有一座營寨。清晨後,後方的營寨裡出發的一萬五千步卒,全部有馬代步。而後緩緩拔營的五千步卒,也跟在身後,現在已經入了後方的那座騎兵軍營了。
所以那軍營內尚有一萬騎兵和五千步卒!以我方探馬觀察可知,對方分佈兩側的一萬騎兵,都是老兵,騎術和戰力應當不差!而營中的一萬騎,恐怕就不能談騎術和戰力了。”
“恩!如此我軍無後顧之憂了!”萬夫長冷峻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目光重新的回到了眼前的戰場中來。
大雍的軍陣中,盾牆後方的都是玄武衛的老卒!手握長槍的步卒,望著漸漸接近的騎兵,臉上是沉著和冷靜。這已經是一支經歷過戰場血腥的老兵了。
在他們的身後,是五千柄陌刀。刀長八尺,鋒刃如雪。持刀力士,具是刀柄駐地,右手扶住吞口附近。五千口長刀如林。持刀的軍卒更加高大雄壯。粗壯的臂膀裡蘊藏著的是無窮的力量。
南宮藏手持一杆陌刀,排在陌刀隊第一排的正中,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越來越近的涼騎。年輕粗獷的臉上露出一絲嗜血般的微笑。握刀的右手不由自主的加上了一點力氣。
刀柄上絲麻等物,在掌心中早就摩擦過了無數遍,已經變得十分順手了。
這五千口長刀自然是經過改良後的陌刀了。其用料更省,鋒銳更甚。刀柄上緊裹的絲麻等物皆被汗水浸透過了無數遍。握在手上,揮砍起來更加的得心應手了。
軍陣的最後方才是五千弩手。手中的神臂弩,如同嗜血的怪獸。五千弩手,腰間懸刀。手中握弩。背後的弩箭匣中更是插滿了短小的精鐵弩箭。一匣二十枚,人人揹負兩匣!
三重軍卒,每重厚十層!交接地帶空出五部距離。一步一層,一萬五千步卒排出的軍陣厚達四十步,寬度更是達到了三百多步。
鼓聲起!
稀疏的弩箭率先飛出軍陣,飛過前軍的頭頂,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衝上最高處之後,開始加速下落。落點處沒有激起一點菸塵,短小的弩箭竟然全部沒入鬆軟的土地中。但是瞭望手的眼睛已經鎖定了落點的距離。
鷹隼般的目光中,只等敵騎一踏過落點,就會揮動令旗!
一千騎兵,潮水般湧來。瞬間就越過了弩箭的落點!
令旗揮下,五千支弩箭,呼嘯而出。如一陣黑色的雲,籠罩向那一千狂飆不停的騎兵頭上!弩箭急速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