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清洗完了自己最寶貝的陌刀,開始在一片片的大石頭上霍霍的磨起了略有些捲刃的大刀來。
回收了弩箭的老卒們。也都小心的用匕首,腰刀,剔去了弩箭上帶回的碎肉,用山澗的清泉清洗著箭身的血跡!
山腰以下,遍地的碎肢,引下來無數的,白日裡盤旋愛高空的禿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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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有一座大帳,正是主將嚴成化的中軍帳。白日裡大殺四方的南宮藏,也在。帳外山風呼嘯,帳內點燃的炭火正旺,披髮的將軍座在條案後面。跳動的燈火下,有一道抑制不住喜悅的聲音:“南宮將軍,今日的傷亡如何?”
一身血衣尚未退去的將軍,早已經平復了胸中廝殺的煞氣,雙手一抱拳,聲音略帶些沙啞,低沉的回道:“陌刀手陣亡九十人,重傷百餘,輕傷一百八十人!輕傷員,略加修整就能重新上陣,依然是鐵打的漢子!但是那百餘重傷員,怕是半數熬不過今夜了!”
主將的一雙眼睛閃過一絲黯然,但是隨即有被堅定取代了。放在手中的軍報,站起身,轉出條案,伸手,拍了拍身前的這位將軍的鐵甲,衣甲鏗鏘有聲。
罕見的聞言道:“回去換身衣甲,陪我去傷兵營看看。”
說完有補充道:“明日怕是還有惡戰。南宮將軍,今夜就不要主持巡營了。明日你鎮守中軍,待某家也去見識見識北涼的下馬的鐵騎。”
南宮藏,轉身出賬。
濃重的中藥味道,充塞滿了傷兵的營帳。呻吟聲此起彼伏!幾位隨軍的郎中正穿梭其中忙著給傷兵們清洗創傷。帳外架起的大鍋裡熬煮著一些或是敷傷或是口服的的藥材。
郎中們,見到主將前來,都彎腰行禮。
“郎中,軍士們的傷情如何?”嚴成化看見醫術最好的郎中,正在帳外檢視熬煮的中藥,上前問道。
郎中一彎腰,拱手回道:“不瞞將軍,這滿營的傷兵中,呻吟聲最大的那些大多是身受刀傷的,尚可控制!大部分都能熬過今夜,送到紅方安心調養個三月,即可痊癒。之餘那些身受箭傷的,雖然已經挖出箭頭,但是大部分都熬不過今夜!能痊癒幾人,也就全看他們的自己的造化了。”
嚴成化默然點頭,雖是早有準備,但是應道郎中親口說出,還是有些黯然。多年的行伍經驗,當然明白最難治癒的就是箭傷!
長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輕聲道:“戰爭總是要死人的吧!今日是各位袍澤,明日或許就是我了。”聲音低的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死亡並不可怕,尤其是在已經麻木的戰場上!
明日,廝殺可能會更加的瘋狂!誰也無法預知,但是都必須面對!
:()漢宮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