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陽城地處南嶺以北。
三面有群山環繞。中間的低平的平地上星羅棋佈的是矮小的山丘!有些裸露在外的空地上,顯露出紅色的土壤!
靠北的群山之中,多有秀峰林立。連綿數十里!
一座獨自矗立在平地上的山丘旁,停歇了十餘騎駿馬。領頭一人正是那朱雀衛探馬營裡的馬迪。這一隊探馬負責向南的巡視,一路南下,已經離開城池百餘里了。
平地已經盡了,腳下開始崎嶇不平起來。這一日巡視了半日,到了晌午時分,正在這個矮丘下避風歇息!
老伍長馬迪做在臨時墊起的一塊獸皮上,罵罵咧咧的吩咐道:“狗崽子們,都不要偷懶。就是歇息的時候,也給老子把狗眼睜的大嘍!別像上次那樣,被皇上帶著十餘騎,就衝過了數道巡視的防線。”
“伍長大人說的是,小的們一定警戒好四周,大人您就放心的休息吧!大不了範了事回去,領著咱們兄弟一起去領那些天殺的衛兵們的大板子!反正也出不了人命。怕個鳥!”
這些個新兵們剛剛上岸,就跟著統領,一路風馳電掣般的掃蕩了數個小部族!手中的馬刀,都已經見過血,胳膊也不再像第一次砍向胡人時,還帶著顫抖的力道。
如今經過數次低烈度的廝殺之後,反而對那樣血腥的場面有些期待了!對於頂頭上司的話,也敢怪聲怪氣調笑了。
只是胡兒大多已經北去!巡視的區域內已經很難再見了!所以對與伍長的擔憂在新兵們看來並不實際!
那伍長也不以為意,只是舉起手中的馬鞭,一指小丘的頂端,向著一名腰胯雙刀的黑壯少年道:“文朗,上去盯著點!其餘人馬抓緊時間休整!半個時辰後出發!”
這黑壯的少年,正是當年那個一心想要從軍的的少年李文朗!腰間的雙刀自然有一柄是當年皇上探營時所贈!如今還跨在腰間,每天擦拭,就是不怎麼見他使用!
被同袍們取笑了兩年多。每次都是傻笑以對!
聽到了伍長的吩咐,大聲的應了一聲,便拔腿向矮山上竄去!
山丘不高,底座也不過一里,頂上距離地面僅有數丈。但是頂端風大,迎風而立也有幾許登高遠望把酒臨風的感覺。
正當下面的伍長等人放鬆下心神,安心閉目休息的時候,就聽見小丘頂上的李文朗急切的呼叫聲。
伍長馬迪,一個魚躍,起身的速度令人乍舌!順風聽了下高處的李文朗的喊聲。頓時放鬆了下來!
但是任然吩咐眾人上馬,準備前出查探!
原來高處的李文朗看到了不遠出的一大波流民。正在往山中去,似乎是想翻過大山,去山的南邊去尋條活路!
眾人的馬快,奔著流民的方向,就追了上去!由於地方不靖,涼人去後,盜匪橫行,所以小隊的巡哨在外,一向都是小心翼翼!不然一旦遇上大隊的山賊,就算自己都是百戰精銳,兵器再精良又有何用,被團團圍住,最終都是被耗死!
所以十餘騎,雖然向著這大隊的流民追去,準備告訴這些流民,衡陽城已經在大雍的掌握之下,朱雀衛廣開糧倉,招募流民築城,還發給糧米作為報酬。
但是小心戒備總是沒有錯的。所以人人取出弩箭在手,遠遠的看清楚了後,才收放回馬背上,但是右手依然是放在馬刀的刀柄上!只要一有動靜,就可以在第一時間拔出利刃,防身,反擊!
眼前的這一隊流民約有兩千多人。大隊人馬,行進緩慢,隊伍中多有婦孺兒童。見到一隊人馬追來,起先看到人人張弩,一時間十分緊張!待到更近時,又見對方收起了弩箭,這才鬆下了口氣!生怕時遇上了附近山中出沒的山賊來!
一名老者,遠遠的迎向了馬迪等十餘騎。老遠的地方就站定,躬身打了個揖道:“各位將軍,追趕我等可是有事吩咐?”
“老人家,不必害怕,我們是朝廷的軍隊。追趕你等並無惡意!可否告知,你們是何方人士?為何要向南遷?”馬迪遠遠的停住了戰馬,獨自一人翻身下馬,想著那位領頭模樣的老人走去。
“回將軍的話,我等具是衡陽附近百姓,大都都是同鄉,同族,所以多有老弱婦孺!只因兵災,被涼人毀了家園,不得已,準備結隊向南翻過大山。聽說南邊寧靜不少!過去了或許能有條活路。還求各位軍爺,放我們過去!”
那老人顫巍巍的答道。語氣中已經沒有了家園被毀的傷痛了,彷彿在訴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
字裡行間充斥的只有無奈和蒼涼!聽的一眾騎在馬背上的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