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進了貨船倉中的海盜們簇擁著一位中年大漢。那漢子身型挺立,全無一點海盜的放蕩,倒是有些久在軍旅的鐵血氣息。
“這夥官軍如此兇悍,特別是這廝,硬是帶領千餘人拼掉了我們數千兄弟,手中的一口腰刀使起來,十數人近不得身。若不是力竭,還不知道要死多少兄弟在他手上!估計是這裡的領軍人物!”
一名海盜,指著倒伏在地上的上官彥,恨聲說道。眼前甲板上密密麻麻的屍體,讓登上戰船的海盜們也是暗自心驚!更讓人詫異的是這群海盜說的竟然都是一口流利的漢話。
自己的麾下也算是橫行海上多年,遇到過各種對手,唯獨沒有遇到像今天這般的,守著十幾船遺體,如此拼命的軍士!
原以為情報準確,這個不大的船隊裡有無數的珍寶!但是殺上船來,才知道此次怕是給人當了槍使了!那中年的大漢心最終還是沒有下令碎屍洩憤。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聲:“將這些屍體統統推下海里,沖洗乾淨戰船和貨船,準備返航!”
一眾屬下,領命後,各自散去。
上官彥的旗艦上,甲板以上一片凌亂。倒伏的雙方的遺體和大片的血跡,刺激著人的眼睛和胃囊。中年的漢子立在血泊之中,一雙鷹隼般的眼睛,久久的盯著那半跪在地,以右手拄刀支撐著身體,至死都沒有倒下的上官彥。
衣甲和尋常軍卒並沒有兩樣,都是制式的軍中甲冑。但是手中的腰刀,看在行家眼裡,就有些不同了。雖然也是制式的軍刀。但是那攝人的鋒芒,一看便不同凡品!
“將那把軍刀取來。”那中年人一指上官彥的遺體,吩咐道。
身後立即就有一名護衛上前,先是一腳揣向那不肯倒地的遺體。然後用雙手費力的掰開已經僵硬了的握刀的手。將那口腰刀取在了手中。大步返回,雙手遞給了自己的主將。
大漢伸手握住刀柄,入手只覺分量均勻。細看刀身,雖有血汙,絲毫不掩寶刀的驚豔。激戰多時,刃口竟然沒有半點的瑕疵!刀柄的頂端,有兩個粗獷的篆字,赫然是歐陽家的標記。
大漢手腕翻飛之下,凌冽的寒光撲面而來!
“果然是一柄好刀!只是惹上了這樣的一個大敵,就不知是對是錯了!”大漢得了寶刀,雖然興奮異常,但是眼前這些尚未打掃過的戰場,提醒了他,惹上上的怕是一個十分棘手的對手。最後的一句感嘆聲音極小。幾乎只有自己能夠聽得明白!
永平二年的隆冬時節,水軍統領上官彥,及麾下一千水軍老卒在運送援助烏雲部陣亡的將死遺體回瓊州的路上,被海盜襲擊。一場血戰後,全軍覆沒!
被摧毀的戰船的殘骸被冬天的海風吹向了深海,三日後,身在廣州的趙崇才得知了訊息。一向重視安葬陣亡將士的君王,這一次沒有暴怒。年輕的臉因為壓抑憤怒而有些扭曲!
連日來的疲憊被眼前這張薄薄紙片上的寥寥數語刺激的蹤跡全無!
趙崇知道大雍水軍,或分散,或集中的早已經掃蕩過了南洋的這片海域。其中的無數海島,沙洲,都留下過水軍將士們的腳印。按照常規的眼光來看,絕對是不會在出現如此大規模海盜的!
難道是分兵駐守各地,海上沒有了兵力的壓制,就被南邊的海盜趁虛而入了嗎?要知道,大雍水軍在海上的戰力,一向是能碾壓那些南邊小國的水軍,更別說是那些更不入流的海盜了!
但是如今一支十艘戰船,千餘水軍老卒的艦隊,就這麼的全軍覆沒了!對方的兵力最少應該過萬,戰船不下於數百艘吧!
這樣的艦隊規模,怕是南邊的諸國也不是那麼的容易就湊出的!說是單純的海盜,如能能讓人信服!難道掛上一面海盜旗,就能遮住所有人的耳目了嗎?
看來大雍的水軍,又到了該拉出去將南洋,東洋,巡視一遍了的時候了。
“末將太史光奉命前來見駕。”
“羅天睿拜見皇上。”就在趙崇深思百轉的時候,大堂外響起了一疊聲的拜見聲。
“進來!”大堂內只有一人,沒有了皇宮內的女官通傳,一切就簡單的多了。粗嗓門的武將只在堂外大聲拜見。堂內的皇帝也是親口作答。運氣送聲的水準顯然要高過這些只練力氣招式的武將們!
憤怒已經全部藏在了腹中,自然也就沒有了怒容!
看到聯袂而來的兩人,趙崇的臉上漸漸舒展開,佈滿了特有的微笑。
“兩位將軍連日行軍,辛苦了!”
“為國效力,不敢言辛苦!要說辛苦,皇上以及宋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