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伍長此次的功勞,本將定當重重嘉獎。”馮哥親自扶起面前的十位壯士,神情肅穆。身著的錦袍在血腥的戰場邊上多少有些不合時宜。當下伸手一撕,竟是將之扯下,扔到了一邊,只留下內裡的素色裡衣。
秋風蕭瑟,雖然沒有大漠邊關的冰冷,可是在這樣的深秋裡也頗有些冷意了!主將渾不在意,轉身對著黑壯黑壯的李文朗笑道:“皇上賜你的這口腰刀,你用的很好!至於你的功勞,本將會在軍報中向皇上彙報!”
李文朗初次立功,又得主將誇讚,一時歡喜異常。憨厚的少年,離開了戰場,還不滿二十,也就是個半大的孩子!知道主將有意栽培,自然是激動萬分。
見到主將衣著單薄,下意識的就連忙將身上鎧甲外罩的衣袍解下道:“秋風涼意重,將軍請披上這件外袍!”手上的動作很快,話剛說完,已經取了下來。但是下一刻,眼光所及,就後有些後悔了!
因為一場戰鬥下來,親自手刃了數人!渾身上下已經被鮮血染透,特別是最後一擊,揮刀取了那山匪頭領的腦袋後,更是沾染的更加濃烈了。
自己一時不覺,竟是要將這件滿是血汙,而且還有無數零碎切口的外袍披在主將身上!不免有這些惴惴。遞出去的手,不由的往後縮了縮!
“哈哈哈!些許鮮血又有何妨?某家並非是沒有上過戰場的雛鳥,難得文朗一番心意,本將就厚一次臉皮,沾了你的光,披一次敵人的血袍!”馮哥初時一愣,但是立刻就反應過來。這農家的少年真是憨厚的可愛!
當下也不顧忌,伸手就接過了李文朗不斷後縮的手中的血袍。迎風一抖就披在了裡衣的外面。衣袍上的鮮血被秋風一吹,已然乾硬,暗紅的褐色的斑塊點點,點綴其上。
“回將軍,小人雖然斬殺了那山匪的頭領,但是也不敢貪了伍長的功勞。那山匪的首領,在與我對決之前,就已經被伍長所傷!”李文朗質樸的本性沒有半點的改變,得到主將誇讚扥時候依然沒有忘記解釋清楚伍長的功勞,以免被上官誤解,加到了自己頭上。
“文朗無需多言,人頭是你砍下來的,功勞自然就是你的!”馬迪在一旁低聲道。馮哥哈哈一笑道,“你們的馬伍長,是我的老屬下了。他的功勞,本將自然不會遺漏,你放心就是!”
“將軍待我等軍卒如此,職等唯有肝腦土地,不能答報!”馬迪及身後的九名騎卒先是愣神於李文朗的憨厚,繼而大為感動!當下此大禮拜道。
“親衛聽令!全體下馬,替勇士們打掃戰場!”就在眾人寒暄之時,親衛隊長突然一聲令下。
五百騎翻身下馬,默默的開始打掃戰場。將那些重傷未死的山賊利索的補上一刀。細心的回收了數十枚純鐵的弩箭。八十具屍體集中到一起。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五百人的親衛打掃起來速度極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已經完畢。隊長親自接過那數十枚回收的弩箭,遞到了馬蒂等人面前道:“諸位袍澤,請收下兄弟們的一番敬意!”
“多謝隊長!多謝各位袍澤!”對方無聲,唯有陣陣鏗鏘的抱拳聲!
直到此時,先前那位和馬迪說話的老翁,才顫巍巍的來到了眾人面前。先是將那些膽大的青壯們斥回了流民隊中,然後小心翼翼的想著馮哥拜道:“這位將軍,可是王師的頭領?小老兒有禮了!”
“老丈不必害怕,這些附近的山匪,已經被我麾下殲滅了。”馮哥見老者在流民中頗有威望,一時動了勸說回衡陽城的心思。當下言語甚溫和。
“多謝王師救命之恩!此番若不是這十位壯士挺身而出,我族中那些婦女怕是要遭受一場劫難了!大恩無以為報,願取族中一半的口糧,獻與王師,請將軍莫要嫌棄!”
老人語速很慢,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
“老丈不必如此!王師救民與水火,本是應盡的職責,不敢收你等的救命口糧!”馮哥有些意外的,但還是拒絕了對方的提議。這點糧食對於大軍來說毫無意義。但是對於這群流民來說,卻是事關生死!
不等老人再次開口,馮哥又問道:“衡陽城中如今在招納流民,開倉放糧,你族人口眾多,何不去幫助官軍築城,也能掙得一份養家的口糧!好捱過這個冬天!”
“之前的那位將軍也如此勸說過,莫非衡陽城中真有官軍在放糧不成?”那老人依然是有些不敢相信,再次問道。
馬迪就在馮哥身邊,聽到老人還有疑問,當下一指那面將旗道:“老丈請看,我家將軍的將旗在此,將軍乃是大雍皇家四衛之一朱雀衛的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