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帥!可是在渡口遇害?末將支援不力,致使主將身亡,請皇上降罪!”呂開誠哪裡還想不到事情的經過!
“呂將軍能守住大營,就是大功一件,何罪之有!海上戰事如何了?”深深的無力感襲上了趙崇的心頭。年輕的皇帝在一次的感受到了戰爭的殘酷無情。
風雨飄搖的朝廷,剛剛立足,就痛失三軍主將!難道是天已經不佑我大雍了嗎?雖然痛心,但是戰爭還沒有結束。作為皇帝,現在軍中的主心骨,自己不能亂。不能讓下屬的將軍們受到消極的影響。
遂問起了海上的戰況。
“回皇上,此次對岸的哈巴日傾巢出動,北涼餘下的戰船,全部出擊。船艙裡足足藏有三萬騎。所以初始的靠幫戰,我軍吃虧不小。但是我大雍的水軍在海上怎會懼怕涼軍!初遇不利,立即改變戰術,拉開距離,以床弩射火箭,順風之下,效果驚人!
涼軍遂分兵,衝灘,妄圖讓騎兵登岸,但是天佑我大雍,起了狂風,北涼的戰船多為艨艟。被颶風裹脅,大部已經被吹回對岸。其中翻船溺斃無數!此戰之勝,乃是天意!”
“天佑大雍嗎!”趙崇低聲的重複了一句,俊美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表情,緊握著刀柄的右手略微鬆開了一些。
狹長的眉眼掃過賬中諸人,接著又問道:“我軍傷亡如何?”
“颶風來襲,水軍戰船尚有少數自行避風,所以準確的傷亡數字還沒有統計完畢,預計陣亡一千五百人,重傷約五百人。至於其餘的輕傷軍士,軍中自有充足的藥材。有軍中的醫士護理,將息月餘便可重新訓練,作戰!”
呂開誠對於軍中的狀況比較瞭解,上前回答道。
“三千新軍奉命出營訓練,歸營一千八百三十人。其中重傷三十餘人,輕傷八百人。出營時所攜帶單兵神臂弩一千五百張,已經全數歸營,並無遺失。”
此次出戰的新軍營的統領是第一次面見皇帝,心裡不免有些惴惴不安。但是表現的還算中規中矩。本部的傷亡情況彙報的也很流利,只是想到那些倒在魏世傑身邊的親衛,唏噓不已。
但是大雍的軍制就是如此,主將身亡,在場親衛一律不得獨活!作為兵部尚書,魏世傑是沒有調兵出戰的權利,領兵的將領如果不見皇命,或者虎符是不會派遣一兵一卒的。至於新軍的初戰,也是老帥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的應急之策。
只得用尚書手令以訓練為名調出三千人馬!這也是自己許可權之內所能調動的全部人馬了!
待到前面兩人彙報完畢後,趙崇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親衛統領馮哥還有青龍衛的新任統領宋弘博。
“皇上,此戰我八百青龍衛以及兩千皇家親衛陣亡三十二人。餘者八十餘人全部是輕傷!共計殲滅涼騎三千多人,斯欽巴日為水軍床弩所殺。另一名涼將,北涼的南征主將董先自殺身亡!”
宋弘博看了一眼滿臉內疚,自責的馮哥,上前簡單彙報了戰場的情況!
“此戰過後,相信北涼五年之內將沒有可用的水軍了。但是我們付出的代價也太過沉重!痛失鎮國重器,軍中柱石,朕通徹肺腑!”趙崇聲音低沉,傷感和悔恨之意再也掩飾不住。
對於這位老帥的陣亡是年輕皇帝所沒有預料到的。追隨了先帝二十年的老臣,為了大雍嘔心瀝血的軍中主帥,就這樣的折損在了大營之外!對於飄搖的朝廷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可估量的損失!
自己該如何回去面對在瓊州城下撕殺到精疲力盡的魏劍秋?如何面對今日剛剛成為皇家新婦,親上城頭,敲響死戰軍鼓,尚在等待自己歸去拜堂的皇后魏淩煙?
“將軍難免陣上亡!想來能戰死疆場也不違魏帥之願!請皇上以天下為重,不要過於傷心!我等雖為後輩,也當效仿魏帥的忠心體國!請皇上帶領我們北復中原,報此國仇家恨!”
宋弘博一聲勸解剛落,帳中諸將轟然齊道:“請皇上帶領我們北復中原,報此國仇家恨!”
“國事如此,還請諸君與我大雍共渡時艱。待到時機成熟,定要用此刀為慘死的漢民報仇!”趙崇一掃眾將,鏗然拔刀在手,起誓道。
損失雖然慘重,但是收穫也是不小。登陸的那一萬涼騎全軍覆沒,海上攻擊的北涼水軍損失更大,由於颶風的襲擊,翻船無數。
安然回到北岸的戰船不過十之二三,藏在倉中的三萬騎兵,上岸的不足萬騎。一萬水軍也傷亡大半。匯合了護送董先上岸的一萬水軍之後,也不足一萬五千人,好在戰船總體還有小半,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