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負手而立，目視卓一航，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驚人的氣勢。
畢竟是逍遙天境的高手，不必運轉真氣，僅僅是氣勢壓迫，就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
三清大殿內，空氣近乎凝滯，那沒有關緊的窗戶開始瘋狂地搖動，殿中裝飾的黃布也急速晃動，傳出呼嘯的聲音。
卓一航站在楊逍的面前，所承受的壓力是最大的。
如果是普通的自在地境強者，面對這種氣勢壓迫，恐怕已經要喘不過氣起來。
但卓一航真元渾厚無比，更有神念相助，環繞周身，當做屏障。
於是，卓一航頂著楊逍的氣勢，表情從容淡定，緩緩說道。
“這我當然知道，不過是一些陳年舊事而已。”
卓一航抬起頭，一道明亮目光直視楊逍，眼眸中沒有絲毫地懼色。
“嗯？”楊逍眼皮一跳，心中一驚。
他並不指望光靠氣勢便壓住卓一航，但也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雲淡風輕，彷彿絲毫不受影響。
楊逍心中，對卓一航高看了一分。
卓一航揮了揮手，寒風漸息，窗戶停止了晃動，而黃色簾布也安靜了下來。
“當年之事，我也從家師口中聽說過，我師姐紀曉芙乃是漢陽金鞭紀老英雄的女兒，拜入我師門下。”
卓一航聲音不大，緩緩開口，像是講故事一般娓娓道來。
“當年家師對師姐十分看重，甚至有意傳她掌門之位。”
“而紀師姐也與武當六俠殷梨亭有著婚約，本該有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卓一航說到了這裡，語氣一下子變得激昂了起來，聲音提高了一分。
“但我那紀師姐遇上了楊左使之後，竟然失身與你，後來紀師姐還誕下一女！”
“此事對於峨眉與武當來說，皆是奇恥大辱，家師令紀師姐取你性命，以雪此辱，但紀師姐不願。”
“家師便掌斃了紀師姐。”
聽著卓一航的講述，楊逍的頭抬了起來，雙眼眼皮眨了眨，神情多出幾分鬱氣，輕聲呢喃。“曉芙！”
不過很快，楊逍便重新低頭，看向了卓一航，冷聲說道。
“你說的都沒錯，因此我聽說滅絕師太死了，特地來這裡看看！”
楊逍咬著牙，眼眸中也有著寒光閃爍，冷冷道。
“我不能親手手刃滅絕，心中總有遺憾，但能來滅絕墳前，弔唁曉芙，也算出一口惡氣了！”
卓一航聽著楊逍這充滿了怨氣的話，也開口說道。
“楊左使，所謂怨生莫怨死，人死如燈滅，家師與紀師姐的事情，已經說不清楚誰對誰錯了。”
“此事已然隨亡人而去，我也不想再管了。”
卓一航說著，目光一動，眼眸中也莫名閃動著一絲光芒。
“而且，此事的起因，乃是因為你殺了孤鴻子師伯，才使得家師對你恨之入骨。”
“而且若不是你插手，紀師姐也絕不會慘死。”
“一飲一啄，豈非天定，此間種種，在佛門之中，名為因果！”
卓一航開口勸道，但楊逍的表情絲毫未變，仍舊一副冰冷的樣子。
“因果，你都改換門庭，將佛門變作道門，還在這裡跟我講什麼因果？”
楊逍冷聲喝著，雙眸冷厲，滿是寒光。
卓一航輕輕擺了擺手，隨口說道。
“楊左使有所不知，這佛本是道，道門之中也有著承負之說，總之此事已經過去，又何必再提呢？”
楊逍目光冷峻，一雙寒眉透出殺意，恐怖的氣勢也從他的身上迸發出來，將三清大殿溫度都下降了一份。
“亡人已逝，何必再提？可是我偏不！”
楊逍身上，真氣爆發，整個人氣質一變，突出了一股恐怖之意。
咔嚓嚓!
在楊逍站立的地方，青磚碎裂，發出乾脆的聲音，甚至產生龜裂，向著四周擴散出去。
“我專門來此，就是為了替曉芙報仇，出這一口惡氣，怎麼能不再提起？”
卓一航眼眉低垂，看向了下放碎裂的青磚，眉頭也皺了起來。
“楊左使，我已經說過，這些事都是前塵往事，俱往矣。”
卓一航說著，搖著頭嘆息道。
“不過我沒想到你氣量竟然如此之下，難怪只能在明教做個代教主。”
卓一航跟楊逍說話的同時，一道神念從三清大殿中飛出，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