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的爪刃閃著寒光,距離血海魔僧的咽喉僅剩毫釐。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股無形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襲來,狠狠地撞在鍾靈的胸口。她悶哼一聲,身形不受控制地倒飛而出,劃出一道悽慘的弧線。
空中,鍾靈只覺五臟六腑翻江倒海般劇烈震盪,喉嚨湧上一股腥甜。一口鮮血噴薄而出,在空中綻放成一朵妖冶的血花。她的身體重重地摔落在堅硬的岩石上,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
塵土飛揚,碎石四濺。鍾靈蜷縮在地上,劇烈的疼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她感覺自己的骨頭彷彿斷裂成無數碎片,每一寸肌膚都在燃燒,意識也開始逐漸模糊。視線中,一切都變得扭曲而虛幻。
迷離間,一個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遮蔽了刺眼的光線。那身影高大而挺拔,如同巍峨的山峰,為她擋住了所有的風雨。
“梁明……”鍾靈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艱難地吐出這個名字。她的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蠅,卻飽含著複雜的情感。有感激,有依賴,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苦澀。
梁明沒有回頭,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血海魔僧身上。玄鐵長槍在他手中舞動,槍尖吞吐著凜冽的寒芒,每一次揮動都帶起尖銳的破空之聲,如同龍吟虎嘯,震懾人心。他腳下步伐穩健,進退之間,攻守兼備,將血海魔僧牢牢壓制。
“聖女,你還不明白嗎?”血海魔僧一邊抵擋梁明的攻勢,一邊獰笑著說道,他那張被血汙覆蓋的臉顯得格外猙獰可怖,“你我本是一路人,何必自相殘殺?”
鍾靈聞言,心中如同被針扎一般,一陣刺痛。她艱難地撐起身子,倚靠在一塊岩石上,劇烈的疼痛讓她呼吸都變得困難。她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理想,那個為了懲惡揚善,匡扶正義而創立“匡正教”的自己。她曾經是多麼的意氣風發,多麼的充滿希望。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匡正教”早已淪為邪魔歪道,她自己也變成了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
“不…”鍾靈用顫抖的聲音喃喃自語,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掙扎,“我不是你們這樣的魔鬼…”
血海魔僧發出一聲充滿譏諷的冷笑,“可笑!你以為你做的事情就高尚嗎?殺人取靈氣,修煉邪功,難道不是和我們一樣的邪惡嗎?”他一邊說著,一邊加大了攻勢,逼得梁明連連後退。
這番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尖刀,狠狠地刺進了鍾靈的心臟。她的眼神變得渙散,彷彿陷入了某種痛苦的回憶。她想起了那些被她親手殺害的人,想起了那些被她奪取靈氣的人。他們的臉在她的眼前一一閃過,控訴著她的罪惡。
梁明聽到這番對話,心中一驚。他抓住血海魔僧進攻的空隙,抽空回頭看了一眼鍾靈。只見她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氣息也變得越來越微弱,彷彿隨時都會昏死過去。他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擔憂,他知道,鍾靈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鍾靈的眼前開始模糊,血海魔僧和梁明的身影漸漸扭曲,如同融化的蠟像。岩石粗糙的觸感從指尖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漂浮感,彷彿靈魂脫離了肉體,在虛空中飄蕩。世界的聲音也逐漸遠去,梁明的槍嘯聲、其他人靠近的腳步聲、血海魔僧的獰笑聲,都變得遙遠而模糊,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帷幔。
最初,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如同墜入深不見底的深淵。緊接著,黑暗中出現了一個光點,光點逐漸擴大,變成一個模糊的場景。
她看到了自己站在一座古老的莊園裡,身著素白長裙,手中握著一卷羊皮紙。那是組織成立的那天,她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向著聚集的死士們宣讀誓言:“我等立誓,匡扶正義,懲惡揚善,不畏強權,不懼艱險…”
畫面一轉,鍾靈看到自己伏案工作到深夜。桌上堆滿了各種檔案和情報,她仔細核對著每一個細節,生怕出現任何紕漏。窗外月光如水,照在她疲憊卻堅毅的臉龐上。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寧靜。門“砰”的一聲被推開,鍾浩明興沖沖地跑進來,臉上洋溢著興奮的光芒,手裡還攥著一疊厚厚的紙張。“姐姐,我們找到了!我們找到了那個貪官汙吏的把柄!”
鍾靈放下手中的羊皮卷,秀眉微蹙,並沒有被弟弟的熱情感染,反而冷靜地問道:“浩明,證據確鑿嗎?切不可冤枉好人。”
鍾浩明連忙將手中的紙張遞給鍾靈,信誓旦旦地回答:“姐姐放心,千真萬確!這是我們跟蹤了他幾個月,蒐集到的鐵證!他貪汙受賄,魚肉百姓,證據都在這裡!”
鍾靈接過檔案,一頁一頁仔細地翻看著。上面記錄了時間、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