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在編計程車兵盡數叫回,然後招募五百,湊足一千人。”
“黑山匪不只作亂我蘭山縣,隔壁縣也在他們的劫掠範圍。”
宋涯說道:“到時候可以由縣尊大人牽頭,叫上隔壁縣,從他們那再湊一千人,這樣就有了兩千士兵。”
“便有很大把握攻下黑山,大量殲滅匪寇。”
縣丞耿文曜繼續問道:“那宋大人就沒算過,重新招募士卒,需要花多少銀子。”
“這”宋涯頓時語噎,他還真沒算過。
這時一旁的主簿章方發話,“一個士卒一月的餉銀是一兩銀子,除此之外,還得需要一套兵器鎧甲,軍械所統一報價是十兩。”
“再算上士兵吃飯的開銷,一個士兵一月所耗費糧食,折算成銀兩,約是九錢,這還不算修煉物資,傷藥,器械損耗。”
“按照宋大人滿編一千人計算。”
“需要再採買五百人的軍械,招募計程車兵也至少需訓練三月,攻山還需盾牌飛鳶等軍械,傷藥也得按照一人三份準備,同時還得預留戰後撫卹。”
章方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聽得宋涯是一陣心突突,然後在對方口中聽到了一個天價。
“依宋大人所言,這次剿匪,至少需要兩萬兩白銀。”
知縣於永昌問道:“縣衙的府庫裡,還有多少銀子?”
主簿章方回道:“還有四萬零三百一十七兩。”
聽到這話,宋涯臉上一喜,隨即又立刻黑了下來。
章方說道:“其中四萬兩是今年新收上來的稅款,部分偏遠的村鎮還在徵收,預計能收六萬兩。”
“今年是災後第四年,三年免稅已經過去,這些錢糧是要上繳的。”
於永昌說道:“按照朝廷規制,地方收上來的錢糧,除了上繳外,是可以留一部分用於衙門開支的。”
“就不能從中擷取一部分,到時候和上面說清楚不就行了?”
耿文曜頓時勸告道:“堂尊啊!”
“咱蘭山縣在溪寧府是中縣,過往一年的稅收約十萬兩,其中八萬需要上繳,兩萬可以自留。”
“只是本縣前幾年遭了災,今年也依然沒有完全恢復。”
“這收上來的六萬,卑職以為,最好還是全部上繳,不管是對堂尊,還是對本縣都有好處。”
這時,宋涯忍不住開口,“那難道這黑山匪就不剿了?”
“被山匪屠了村,若是不管不顧,被上面知道,到時候一樣得丟官罷職!”
耿文曜當即喝道:“誰說不剿匪啦!”
“堂尊這不是把我們叫過來想辦法嗎?”
“要是都按照你那麼個剿法,縣衙哪有那麼多銀子供你折騰的。”
宋涯還想懟回去,但被於永昌制止。
“耿縣丞說的有道理,今年是免稅後的第一年,稅銀得儘量繳上去,可是匪患猖獗,也不能不剿。”
“這樣,我上書府衙,言明利害關係,看能不能從今年的稅款中,留下兩萬,充作剿匪的軍需。”
“或者乾脆請府衙出兵,幫忙剿匪。”
耿縣丞面露苦澀,“堂尊啊!您就算是真留下兩萬兩,那也不能全用在剿匪上。”
“您可別忘了,天機樓那裡,您還欠了不少錢,今年多少得還上一部分。”
“最少要一萬兩。”
主簿章方也說道:“年初堂尊您還制定了本縣今年的政策,有不少地方都要用到銀子,起碼也要一萬兩。”
兩人一開口,就把還不定能不能留住的銀子花得個精光。
宋涯也知道縣裡如今的難處,到處要用錢,可偏偏又沒錢,於永昌為此頭疼不已。
他索性不開口再添堵,坐等安排。
反正這匪是肯定要剿的。
一群人就在後院一頓交談,思索著該從哪裡省下銀子。
為此於縣令停掉了今年的數個計劃,還打算豁出一張臉,去和天機樓的管事商談,欠的錢能不能再緩一年,或者今年少還點。
宋涯也提出,可以把士兵的訓練週期縮短到一個月。
而且剿匪時,他可以帶著有甲計程車兵衝在前面,這樣就可以省下幾百副戰甲,只需要購買武器。
剿匪開支能大大減少。
眾人一直商談到夜晚,宋涯則是完全把鄭夏給忘了。
等到出了縣衙才想起來。
本來也就是為了以防萬一,把人帶過來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