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清晨,陽光正好。
古謀所住的老城區,已經是南康市發展留下的眼淚。
街邊依舊能看到叫賣的小販,揹著書包結伴上學的孩童,以及趴在電瓶車上伸著懶腰的橘貓。
在這裡,一切都是那麼緩慢。
當然,大熱天一身羽絨服的古謀看上去有些異常,但也還在路人們能理解的範疇。
早餐簡單喝了碗豆漿,謀哥便和喪屍般的上班族們擠在一起,乘坐地鐵前往市中心。
古謀是個喜歡去作死的人,但拋開那些探險時間不談,他其實不太愛出門。
平日裡,離開房間的理由最多也就是跑步、取快遞、半個月一次的必需品購買。
而這些都是在家附近完成,需要他前往市中心的,基本也就是前往星雲編輯部,與編輯商談一些出版事宜。
當然,有時是去解釋自己失蹤和不按時供稿的原因。
但今天不一樣,古謀幾經輾轉,來到了位於市中心,簡稱“四院”的南康市第四民眾醫院。
在幾天前,古謀意識到夢境不太對勁時,對自己身體頗為關心的他來這裡做了一套全身體檢。
為了趕時間,還專門買的VIp套餐。
也得虧最近那本新書的稿酬到了手,否則這筆小几萬的體檢錢古謀是交不太起的。
今天來,便是來取體檢報告的。
2043年的醫療技術同樣高速發展,現在的體檢報告也無需等待這麼久了。
抱著這本被裝在精緻紙盒內的綠色報告書,古謀在醫院中兜兜轉轉,來到了神經科的某間辦公室內。
輕車熟路的,古謀坐到了最深處的辦公桌旁,開始翹著腿刷著手機。
辦公室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時不時有些表達能力和理解能力雙重低下的病人來當復讀機。
“掛號,啥是掛號?”“交錢,在哪交錢?”“檢查?我就是來檢查的!”“先掛號?在哪掛號?”
十幾分鍾後,古謀才聽見門口傳來的低語聲:
“王醫生,有個一身羽絨服的人坐在你座位那好一會了,說自己是你的病人。”
隨後,聽著清脆的腳步聲靠近,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的高挑女醫生站到了古謀面前。
青色平底鞋,白大褂,一頭黑色長髮簡單紮成馬尾,面容看上去也就三十不到,但滿是倦意和疲憊。
見到古謀,這位王醫生臉上一半的“我就知道”和一半的“見了鬼了”的神情,無奈地嘆了口氣:
“古謀.......你又來幹什麼?”
古謀將翹起的腿一放,立刻變回一副認真聽講的乖學生樣子,誠懇道:
“王醫生,我覺得我有病。”
“我知道,你是我見過最有病的一個.......哎,換個地方聊吧。”
在二人穿過醫院走廊之時,我們快速介紹下二人的相識過程。
古謀與這位王醫生的交情起源於一家精神病院——是的,就是古謀裝病潛入取材的那家。
當時,剛剛結束醫學生噩夢般的大學生涯,王琳鹿進入了這所“四院”擔任實習醫師。
恰好,碰上了當時市裡面搞的新政策,讓這些公家醫院派人前去“協助”“指導”那些私人醫院。
這裡說的私人醫院,自然包含了精神病院。
就這樣,滿足“誰都能指揮的動的新人”“需要乾點吃力的活刷刷資歷”以及“同時擁有心理學和神經科學專業知識”的王琳鹿,前往精神病院進行“協助”。
如果各位還記得的話,那家精神病院會虐待病人,消極治療,傾吞各類補貼——這也是古謀前去潛入的原因。
在這種情況下,王琳鹿自然而然的被院方排斥在外,不讓她真的接觸治療和病人。
當然,精神病院那邊也不敢真的趕人,畢竟這是政策要求,而他們還盼著每年的補貼,自然不可能明面上對著幹。
當時的院長一拍腦袋,欸,我找個剛進院又沒什麼危險性的交給這小姑娘,不就能應付差事了嗎。
於是乎,古謀便以“模範病人”的身份,和王琳鹿第一次見面了。
接下來的故事我就不想贅述了,基本上就是《越獄》的那套——給來做精神治療的小帥哥留個門。
而等古謀“康復出院”,他還多次跟這位王醫生聯絡,諮詢一些專業內容,為手上的小說做準備。
一段時間後,古謀的《精神病人》引起了不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