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小張，讓他進來，你出去吧。”
護士小張讓了讓身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進去吧，劉大夫等你呢。”
高凡進了房間，看到辦公桌前坐著一箇中年男子，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頭上的頭髮有一半都白了。劉大夫見高凡進來了，忙摘下眼鏡，打量了高凡一番，又把眼鏡戴上。
“劉大夫，你找我啊？”高凡站在劉大夫跟前，有些侷促。
劉主任拿眼睛上下打量著高凡，點點頭，說：“你就是高凡？”
高凡點點頭。
“你先把門給我關上，我有話說。”劉主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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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凡回頭觀看，護士小張不知啥時候已經走了。房門還開著。高凡過去把門關上，然後，回到劉大夫跟前。
劉大夫用手指著對面的一個凳子，說：“坐吧，小高。”
“劉大夫，我是不是生病了？”高凡雙手放在膝蓋上，規規矩矩的坐在劉大夫跟前。
劉大夫沒有搭理高凡，他一手拿著片子，眼睛直直盯著高凡，一臉的嚴肅。高凡的心本就懸著，現在，劉大夫用這種目光看他，他心裡更是沒底了。
高凡乾咳一聲，笑了笑，說：“劉大夫，你別這樣看著我啊？我這人特膽小，你這樣看著我，我會害怕的。”
“你今年多大了？”劉主任問。
“二十一了。”高凡說。
“二十一。嘖……”劉大夫搖搖頭。
“劉大夫，你別嚇我。我是不是要死了？”大夫的反應嚇得高凡臉都變白了，“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還沒結婚呢。”
“誰說你要死了？”劉大夫說，“小夥子，別瞎想，你身體好著呢。”
劉大夫的話讓高凡舒了口氣。
“小夥子，你想一想，你的腦袋有沒有受過外力的激烈撞擊？”
“劉大夫，多大的撞擊算激烈？平時和別人打架算嗎？”高凡反問。
“一般的打架當然不算了。”劉主任說，“我說的重大的外力撞擊是能產生讓你短暫昏迷，有可能讓你輕微腦震盪的撞擊。比如，你的腦袋被人用棍子砸了一下，忽然昏迷了。或者說，被車裝撞了，忽然昏迷了？諸如此類可以導致你瞬間昏迷的外力？”
“沒有。”高凡搖搖頭，一臉凝重的看著劉大夫，說，“大夫，你老實告訴我，我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了？”
“小夥子，你想多了。就你這體格，你想死，閻王還不敢收呢。”劉大夫笑著說。
高凡長舒了口氣，說：‘大夫，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這個人，別的都不怕，我就是怕死。’
“你倒是挺實在。”劉大夫說，“其實，怕死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世上的人誰不怕死啊？尤其是那些經常把死掛在嘴邊上的人，沒準他們最怕死了。怕死是好事，因為怕死，才能更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生命嘛。”
“大夫，不是我誇你，就你這幾句話，比我們的哲學老師講的透徹多了。我看，你也別當醫生了，你直接當教授去吧。”高凡心裡高興，話也就多了。
“你少拍我的馬屁。”劉大夫說，“哎，對了。剛才我說到哪裡了？”劉大夫用手裡的鋼筆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哦，想起來了。”劉大夫說，“你仔細想想，有沒有人拿東西插進你的腦袋裡？”
“大夫，你和我開玩笑吧。”高凡哭笑不得的說，“要是有人拿著棍子插進我腦袋裡，我不早就死了？”
“是我沒有表述清楚。我說的不是棍子，或許是一根針，一根很細很細的針呢？”劉大夫問。
“沒有，絕對沒有。”高凡說，“從小到大，我從沒昏迷過。當然，這次就例外了。不過，我這麼說並不是說我要訛車主啊。當時，她的車子是在路邊停著，我光忙著逃跑了，沒有看到她的車。所以，這次事故的主要原因在我。”
“這就奇怪了。”劉大夫又把目光轉向手裡的ct。高凡也把眼睛湊過去。他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眉目。
“你這個腦子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劉大夫說。
“大夫，我腦子怎麼了？”高凡用手摸了摸腦子，說，“我腦子不疼不癢，感覺很好啊。”
“是這樣。剛才，我看你做的腦ct，我發現，你頭頂，也就是你的大腦的顱骨，有一個很小的洞。”劉主任拿著片子，指著高凡說，“你看看這裡，這裡是不是有個米粒大小的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