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床邊半米的時候,男子頓住了腳步。
過了一會兒,長臂伸出,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揩去她眼邊的淚珠。
那滴淚水垂掛得久了,落在指尖涼涼的,卻像一枚火焰一樣,炙燙男子的心尖。
他想要縮回自己的手,告訴自己不要再做多餘的事情了,可是,內心根本不聽他的指揮,身體有他自己的想法。
手背滑過女孩的臉,果然很冰涼,就好像放在冰櫃裡的冷屍一樣。
他的眉心皺得更深,怪他,都怪他,是他,強迫她了…
男子的大手準備拿回,女孩卻歪了小腦袋,臉頰輕輕蹭著那溫暖的手背。
男子的體溫太溫暖了,就像暖陽一樣,蘇姜姜忍不住靠近,汲取他身上的暖。
權正衡難得的沒反應過來。
他的反應一向很敏捷,這次手的神經就跟凝固住了一樣,不僅是他的手,連他的腦袋,一瞬間也失去了思考。
他想不通。
蘇姜姜不該怨恨他,不該拿釘子一般的眼神譴責他麼?
為什麼會這麼乖順,還主動碰觸他。
權正衡就跟被人點穴了一樣,身子一動不動,幽深的眼眸一瞬不瞬盯著女孩的後頸,他很高,女孩歪著腦袋的時候,他很好的看到她那截雪白的後頸。
那麼脆弱。
咬一口就能斷的程度,權正衡的腦子,所有思想全部掛在那截雪頸上。
牙根癢癢的。
反應過來後,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權正衡啊權正衡,你在想什麼。
他趕緊清洗腦子裡的顏色,表情恢復如常。
蘇姜姜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後,也一臉難以置信,還有些尷尬,她連忙想要把貼著男子手背的臉移回來,可是,她身體沒什麼力氣,這個動作慢吞吞的,如水的墨髮垂掛在雪白的肩膀,有幾縷黏在鎖骨的地方,像一條黑色小蛇盤旋在精緻的鎖骨,很是妖媚。
蘇姜姜感覺到身體痠軟,特別是腰部以下……
她想起來,今天她和權正衡結婚剛一週時間,權正衡正食髓知味,每日不知疲倦,夜夜纏著她,昨晚更加過分,所以才……
她輕咬下唇,偷偷睨了始作俑者一眼,有些幽怨。
不過,漂亮的眼眸裡,不再有厭惡和排斥,權正衡和她結婚了,是她的男人,她該去調節兩人的度,而不是一味感到厭惡。
重生歸來,她想通了許多,不想再像之前那般任性,害了自己,她想好好過日子,珍惜眼前的生活,珍惜眼前人。
權正衡眼力好著呢,剛好逮到女孩這個幽怨的眼神。
他的心砰砰的,亂了節奏。
這個眼神,欲語還休,像個害羞的小媳婦,又有著埋怨。
但是,沒有了他經常看到的抗拒和冷淡。
權正衡覺得自己是不是起床的姿勢不對,怎麼,一切就跟做夢似的。
他不敢表露出太多,怕一切只是暫時的。
蘇姜姜坐久了,腰更酸了,想躺下來。不是她懶,實在是這腰以下的地方全廢了,就跟被巨車碾壓過似的,想動,動不了。
她慢慢挪了身子,不過動作跟蝸牛一樣。
權正衡不再愣著,奪步上去,扶著她的腰身,結實的手臂,碰觸到滑膩的少女肌膚,兩人同時一陣顫慄。
昨晚的記憶湧入腦海,火熱的,滾燙的,潮溼的,一股腦跟復刻似的,一點不落的跟放電影一樣浮現眼前。
蘇姜姜恨自己記憶力太好了,一瞬間想失憶,根本做不到,小臉通紅通紅的,她閉上眼睛,掩耳盜鈴一樣,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權正衡也和她一樣,不過他沒敢表現出什麼,臉色依舊和以往一樣,最多的,就是耳根浮起一點紅,不過也很快消失不見。
蘇姜姜躺下了,兩隻小手抓住被子邊緣,有些不安的感覺。權正衡不知道她的不安來自哪裡,難道是在害怕他?
他琢磨了片刻,想不出所以然,盯著看那張雪白小臉一會兒,轉過身,抽取衣架上的背心,發出悉悉索索細微聲音。
床上的女孩睜開眼睛,看到背對自己的男子已經套上了白色背心。
背心是彈性棉質的,將男子結實的背肌胸肌裹得線條可見,鼓鼓囊囊的。
重生之前,蘇姜姜只覺得他這樣穿很不文明不講究,那樣暴露肌肉修車店好多女性盯著他看。
蘇姜姜非常不喜,覺得非常粗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