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型,膚色,衣著,飾品,神情,氣質。
其實對普通人來說,稍微改變其中的幾種,就足以讓不熟悉的人難以辨認出。
但牧時對亓越陽的臉可太熟了,他甚至懷疑是自己太思念亓越陽,才會看誰都有點像他。
伯爵說:“管家,你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我臉上,”他透明如水晶的瞳孔倒映著牧時的臉,“是有什麼東西嗎?”
“嘴角!”
“嘴角。”
聽到兩人的提示,牧時視線下移:“大人,您的嘴角。”
他的喉結動了動,猛地發現自己離這位陌生的伯爵太近了些。
這個距離很危險。
牧時從懷中掏出手帕,藉著遞過去的動作,往後退了幾步。
伯爵擦掉嘴角的深色:“還好你心細。”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桌上的禮物們,慢吞吞摘下了手套。
“也是時候,去見見我的客人們了。”
“管家,將它們整理好,就放在這裡吧。”
伯爵離開了書房。
牧時環顧四周,攝像頭隨著他的視角晃動。
牧時說:“邪門了,怎麼全世界都是亓越陽。”
大熒幕的光照亮兩個觀眾的臉。
亓越陽說:“那不是我。”
牧時呵呵:“我要是去問他,他也一定說你不是他。”
亓越陽抿嘴。如果牧時和林一嵐的資訊都是同頻的,那缺少了那一塊的亓越陽真的沒有辦法向他們證明自己。
林一嵐嘆口氣:“牧時,先不糾結這個了。”
“快,趁著這段時間,找找線索。”
林一嵐說:“你記得嗎?在療養院裡,這個地方是我們的食堂,門外走廊上有一面哈哈鏡。”
牧時點頭,邊整理著禮物邊說:“但是這裡並沒有。我之前找過,這座城堡好像沒有哈哈鏡。”
林一嵐說:“可是當時我們判斷哈哈鏡就是百年前的城堡安裝的……真奇怪。”
牧時把東西都收拾好。
他轉身,看到一排排書架:“如果線索是在這裡面,我會瘋掉的。”
亓越陽說:“你的左手邊,第二排,紅色封皮的書。”
牧時說:“咦,這怎麼知道的?”
林一嵐抱著對講機,說:“剛才鏡頭給了一個特寫。”
牧時翻開書:“……行。有理有據。”
華麗的花體字像在闡述什麼古老的秘密,牧時抖了抖,厚厚的書頁裡掉下來一張便箋。
上面畫著一個七芒星。
牧時想起來什麼:“亓越陽,我早就想問了,七芒星有什麼意義啊?”
他翻著書,忽然又從書末找出夾著的幾張紙:“誒,這畫的又是什麼?”
“……人體結構。”
亓越陽說:“他是個醫生。他正在練習。”
“練習什麼?”牧時翻著那幾張畫,“怎麼感覺……挺邪的。”
“解剖。”
亓越陽沉聲說:“歐洲中世紀受宗教影響,解剖學被視為褻瀆神靈的行為。”
“如果你確定他是一個醫生,”他說,“那麼這個副本的設定,很有可能就和這相關。”
鏡頭對準了那些畫作,細膩的筆法不僅僅是在強調人體組織間的秘密,也生動得幾乎變態地,勾勒了每一張臉痛苦驚懼的表情。
林一嵐悚然道:“牧時,你說在你之前沒有順利入職的管家們,都去哪了?”
牧時把書放回去:“一嵐,謝謝你,我原來不想思考那麼多的。”
“嗒……嗒……”
聽到腳步聲,林一嵐趕緊提醒他:“牧時,快走。有人來了。”
牧時信任林一嵐,就像信任亓越陽一樣,他不假思索地遠離了書櫃,站在桌邊假裝在整理東西。
但是他還是嘀咕:“你怎麼知道的?”
林一嵐說:“剛才bGm小了,出現腳步聲,然後還切了鏡頭,給了那雙腿一個特寫。”
門被拉開了。
遲遲沒有聽到別的聲音,牧時小聲問:“誰啊?伯爵嗎?”
林一嵐看著大熒幕,欲言又止。
亓越陽說:“不是伯爵,是一雙腿。”
牧時說:“哦哦,鏡頭還沒有上移是吧,是不是得我轉過去才會跟我的視角……”說著,他就要轉身。
“別別別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