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陽想了想:“看來這項事件會在這幾天就發生。可是你們應該怎麼做呢?”
他好像正在一個空曠死寂的地方行走,偶爾能聽見嗒嗒的回聲。
“幫助鎮民,還是維護伯爵?牧時,百年後的療養院有什麼提示嗎?”
“牧時?”
“牧時?你怎麼了?”
鏡頭沒有切向他,林一嵐看不見,有些緊張。
“……抱歉。”
牧時說:“走神了剛才。”
他的聲音聽上去沒什麼異常,但林一嵐還是感覺哪裡怪怪的。
牧時說:“百年後的療養院非常殘敗,看來這件事最終還是無法避免地發生了。”
亓越陽說:“你最好祈禱你不需要阻止它。”
亓越陽好像拉開了一扇門。
頓了一下,他又說:“所有關於時間的任務,都挺麻煩的。”
“即使你能摸清自己需要做什麼,也很容易被矛盾的時間逼瘋。”
“矛盾的時間?”
牧時一怔。
牧時忽然說:“一嵐,你記得療養院的K嗎?”
那個不苟言笑的女醫生?
“我們剛進療養院的時候,在食堂,病人發生暴動的那天。”
牧時說:“還記得嗎?我跟你說我去找通往院子的路,但是我沒有找到。我偷看到K他們在處理病服。”
林一嵐點頭:“有印象。後來我們在圖書館裡,Z和K還來問,上午偷看的人是不是你。”
花牆下的女僕們已經散開了,牧時一個人慢慢坐在臺階上,按住腦袋。
“對,就是那次,”牧時低聲說,“但是K要找的人確實不是我,當時還有另外一個人在偷聽。那個傢伙弄出了聲響,引起了K的注意,K才叫人一起去追他的……我當時在另一個方向。”
鏡頭毫無掩飾地展露出牧時的表情,每一寸細節都無法隱藏。
林一嵐說:“有什麼問題嗎?”
牧時按住腦袋:“問題在於,那天下午,在圖書館裡,我做了個夢。”
“當時記的不是很清楚,”牧時說,“但是最近我一直在……我在想別的事情,那些夢也越來越清楚。”
“那天下午,我又夢到早上去偷聽的事情。”
林一嵐看著他茫然地抬頭。
“一嵐,發出聲音的那個人是我。”
“被追的那個人也是我。”
“他們還砍了我一刀……一切都非常的真實。”
牧時想起來之前和其他玩家的討論:“還是說這是某種帶有預言性質的夢?也許一切只是我的猜想,或者覆盤?”
短暫的沉默後,林一嵐說:“可是牧時,那天排隊進入圖書館前,我有在你的背上看見新鮮血痕。我當時以為是你上午受了傷。”
牧時說:“那天上午我沒有遇到危險。”
先出現傷口,才是夢境裡被人追殺。
矛盾的時間,原來那麼早就體現了。
牧時喃喃道:“還有,還有……第一次見面,我在阿臺自我介紹前,就知道了他的名字。”
“也是因為一個夢,我……”
“我……”
他頹然地低下頭:“我在追一個人。”
“我看不清對方,但是我知道她就在那裡。”
“我追著她,然後遇到那個小孩……小豆和阿臺,他們在說話。”
林一嵐問:“他們說了什麼?”
亓越陽那邊的腳步聲卻停了,“牧時,你在追誰?”
牧時沒有回答亓越陽,像是沒聽到。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又說:“他們有提到德亞多。好像是德亞多跟他們要什麼東西,他們在商量從哪裡弄來。”
那個時候,黑暗的視界裡,男人的手搭在小女孩的肩上。
窗外的月光淋下。
只有小孩在發出聲音,但他們確實是在毫無障礙地交流。
牧時跌跌撞撞,停在原地。
架子的縫隙裡,小孩忽然回頭,大得恐怖的眼睛與他猝然對視。
林一嵐說:“矛盾的時間已經很難處理了,還有夢境混在裡面……”
牧時苦笑:“以前我看不清楚,也記不住,所以總想弄清一切。”
“但是一嵐,”他輕聲說,“現在我……我有點弄不明白了。到底什麼是真實,什麼才是虛幻啊。”
他好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