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時瞪大眼睛。
牧時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北長逸也驚恐地後退。
他的身後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維持著彎腰的姿勢,剛才牧時坐在椅子上的時候,他的頭距離牧時的後頸很近。
他的臉是一種很詭異的青白色,嘴唇也淡得沒有一點顏色,雙眼發虛,就這麼瞪著牧時的臉。
牧時注意到他眼睫毛和眉毛上面,有細細的晶體。很像是因為過於冷而結出的冰霜。
牧時說:“兄弟……兄弟,你怎麼啦?你還好吧?”
男人依然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可是他的表情忽然變得很痛苦,像在竭力地掙扎,又不能動作。
北長逸想去扶他,又有點不敢:“你生病了嗎還是,兄弟,你,你說句話。”
牧時驚恐地說:“北長逸,他是不是都沒有眨過眼。”
北長逸更加驚恐地躲到了牧時後面。
男人眼中忽然浮現出濃厚的恐懼和絕望。他終於動了,身體像一個僵硬的木偶,又慢慢地跌落在地上,四肢扭曲著,發出奇怪的嘶嘶聲。
後邊的人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了。
阿林站在樓梯口,俯視著一切,皺起眉:“醫生呢?讓醫生來處理。”
一開始並沒有人動作,阿林表情微變,沒再說什麼,只是慢慢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紀立群也在這時開口:“你們兩個,去扶一下他。”
兩個工作人員走上前來,抬著男人就要出去。
阿林低聲對紀立群說了些什麼,紀導飛快地點頭,眉眼間透著些不耐煩。
小嵐抱著劇本看著大家手忙腳亂的樣子,臉上甚至浮現出笑意,跟看熱鬧似的。
眼看著男人要被抬出小樓,小嵐終於開口了:“外面下著雨呢。”
她盯著紀導:“還是在這裡等醫生來吧。”
紀立群像是同時承擔著兩個人的壓力,最後吩咐工作人員把男人抬到二樓休息。
在這個過程裡,男人始終沒有動作,依然是那個四肢僵硬的樣子。
“他中邪了?”有人小聲嘀咕。
“哎呀,我就說這個地方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
“之前死了那麼多人……你說什麼問題?”
“你還信那些啊!”
“你別說,”有個演員小聲道,“我也覺得這裡不太對勁。”
她昨晚也聽到走廊上有人敲門的聲音,拉開門外頭卻什麼都沒有。
牧時看見亓越陽:“你去哪了?”
亓越陽輕聲說:“剛才在樓裡走了走。”
牧時點頭:“有什麼問題嗎?”
亓越陽有些猶豫:“說不上來。但是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那個男人被抬上了二樓。
紀立群拿起喇叭:“好了,休息得差不多了。大家準備好,開始工作!”
牧時三言兩語跟亓越陽講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又說:“其實我剛才一直覺得很冷。但是現在又還好,沒有那種背後發涼的感覺了。”
“演員就位!”
那一頭,刺眼的打光下,鄧茜慢慢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襲水紅的長裙,即使是背影也讓人一眼覺察那是個怎樣窈窕的美人。
攝像頭自她身後,跟隨著她的腳步往前走。
每走一步,兩邊的無臉鎮民就會抬起頭,目光為她的容貌而駐留。
小嵐盯著監視器:“不錯。”
“比起直接拍她的臉,”她說,“這樣的處理方式反而顯得更有意思。”
紀立群笑著,正要說什麼,小嵐忽然又問:“是你想出來的麼?”
她望向的是阿林。
阿林瞥了她一眼,卻沒有回答。紀立群說:“阿林不愛管這些事情,你不要給她添麻煩了。”
畫面裡,鄧茜已經走到了盡頭。迎接她的是一個容貌極其醜陋恐怖的男人,男人手上戴著象徵權柄的戒指,遞給了鄧茜一個面具。
鏡頭掃過她的纖纖玉手,最後停在她的臉上。那張無比美麗的面容,如今也被覆蓋在雪白的面具之下,仿若一個沒有臉的人。
北長逸說:“這是後面的劇情。神秘女人在鎮子上居住,和鎮民們有些來往。”
“為了合群,”北長逸看著戴上了面具的鄧茜,“她接受了那個面具,把自己偽裝成了沒有臉的樣子。”
牧時問:“為什麼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