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態看上去和剛才截然不同。
牧時嚴肅地說:“我們現在很危險,必須要早點離開這條走廊。”
林一嵐驚喜地抬頭。
丁羽蒙了:“你剛才可不是這樣說的。”
牧時直接拽著丁羽往之前的那扇門走:“剛才是我判斷失誤,快,再不離開我們的小命都要玩完!”
“吱呀……”
木門又莫名其妙地露出一條小縫。
林一嵐滿意地點頭。
在走進那扇門之前,牧時忽然回頭,拉著丁羽說話。
鏡頭恰到好處地聚焦在他四分之三的側臉上,光影變換中,他的表情顯得堅毅又不失觀賞性。
牧時沉聲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一定不會拋棄你。”
丁羽的死魚眼透出懵逼:“那亓越陽……”
“我們走!”
牧時轉身向黑暗中走去。
“即便前方是充滿未知的危險重重,”他大聲說,“我們也不會放棄,不會退縮!”
亓越陽額角跳了跳。演得太過了。
林一嵐雖然覺得這句話好像有點莫名其妙的刻意,但總體還是滿意的:“終於進去了。進去就行啦,今天的素材肯定夠了。”
亓越陽問:“那間屋子裡有什麼東西嗎?”
林一嵐說:“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了。”
“裡面是紀立群和那個小嵐佈置的,”林一嵐說,“可能……也是什麼鬼影之類的吧?”
身後的門自己扣上了,隔絕了走廊裡的鬼哭狼嚎。
屋子裡黑得像浸泡在墨汁了一樣。
牧時在心裡安慰自己,就當是在走鬼屋,或者玩劇本殺,就很心安地往前走去。
屋裡四面八方的攝像頭也調整成了夜間拍攝的模式。
牧時和丁羽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忽然“叭嘰”一聲,兩人踩到什麼東西。
亓越陽從監控畫面裡看到,似乎是個……人手?
林一嵐也看了看:“矽膠的吧。我看他們採購了好多。”
牧時蹲了下來,慢慢地去碰那隻斷臂。
指尖滑膩的觸感讓他皺起眉,再摸清楚那是隻人手後,他表情微變。
牧時抬頭,明明是在黑暗之中,目光卻很巧地直直對上正前方的攝像機。那雙眼中乍然閃過的沉重和冷意毫無掩飾。
林一嵐說:“哇,這個眼神很有感覺。”
“看來那隻假手真的嚇到他們了,”林一嵐說,“不過後面好像……還有很多類似的殘肢誒。”
她掃過監控畫面裡,屋子深處堆起的屍山,輕笑出聲:“祝他們好運。”
亓越陽卻接收到了牧時想傳遞的訊息。
牧時那邊的聲音被全部監控記錄著,他沒有辦法主動透過類似剛才的聲音密碼向亓越陽傳遞訊息。
但他剛才主動把自己全然暴露在四面八方的攝像頭下,他是想告訴亓越陽。
那不是假手。
他們是幾次死裡逃生過的玩家,即使是最驚慌失措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分不清矽膠和人僵冷的面板。
亓越陽長眉微擰。他的目光也掃過林一嵐提到的“屍山。”
那是由亂七八糟的殘肢堆起來的,就擋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
有人的手臂,斷腿,被劈成兩半的軀幹。
和一些在夜視攝像頭下顯得黑乎乎的,形狀古怪,疑似臟器的東西。
越往前走,牧時越能聞到一些奇怪的味道。
並不是全然的屍臭,屍體彷彿經過了某種處理,帶著一種淡淡的藥氣和腥氣。
混雜的氣味卻更令人作嘔,牧時屏住呼吸,低聲對丁羽說:“跟著我走。”
“叭嘰……”
“叭……”
他們踩到了很多東西。
丁羽很想說服自己,那是假肢,假髮,甚至某種黏糊糊的糕點。
但他忽然在黑暗裡栽了個跟頭,牧時及時撈住他。
丁羽的雙手撐在了地上,左手掌似乎直直按到了一張臉,死人的牙磨過他的手心。
那瞬間丁羽汗毛直豎,差點站不起來。
牧時把他撈起來後,他還有些呆。
牧時叫了他幾聲,丁羽趕緊跟上,左手使勁地在褲腿上摩擦。
“咦,連牙齒都有。”
林一嵐也看到了攝像頭的特寫:“這些模型做得真細緻呀。難怪花了那麼多經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