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劃,大娘很在意這個。
亓越陽看著她的動作,眼神有點古怪。
林一嵐被他看得心虛,放下手,左顧右盼。
但是亓越陽什麼都沒說。
亓越陽繼續削竹子,動作大了,衣服會被卷帶起來,露出若隱若現的腹肌。
林一嵐就盯著看,看得亓越陽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索性把衣服撩起來。
林一嵐:“……!!”
亓越陽又放下去,只有幾秒鐘的時間,林一嵐忽然有些氣。
亓越陽說:“女孩子要矜持。”
他慢吞吞地,削著竹條,暖融融的陽光照在身上,烏啞眼瞳顯得清剔,帶著隱隱的笑意。
一嵐很矜持呀。
她端莊地坐好。
亓越陽嘆口氣:“我也是個很矜持的人。這幾天聽大娘教導,更是深有所感。”
感什麼?
林一嵐懵逼,見亓越陽垂著眼,好像有些難過。
“你佔了我的便宜。”
他說:“在這個地方,貞潔是比命還要緊的東西。你看了我的身子,就應該對我負責。”
他說話的時候很認真,很嚴肅,弄得林一嵐不知道該對那句“我的身子”做出什麼反應。
亓越陽抬眼:“莫非你不想負責?”
他放下竹子,“我要去跟老太太告狀了,你欺負人。”
別呀!
林一嵐攔住亓越陽。
亓越陽也不是真的要走,就這麼低頭看著她,沒忍住,又笑了一下。
她嘴張了張,想到自己不能說話,就比劃了手語。
亓越陽說:“看不懂。”
她的動作慢了,想著亓越陽熟悉的幾個詞,又比劃了一遍。
亓越陽說:“原來是這樣嗎?”
林一嵐心想這就對了嘛,她是老實人,從不欺負人。
但猝不及防,亓越陽說:“原來你都喜歡我那麼久了。”
……
?
林一嵐:“?”
他像個無賴,自顧自說著話,根本不顧林一嵐死活。
“好吧,我也喜歡你。”
“對,就像你說的,無論什麼時候。”
她什麼時候說的?
“不管發生什麼,”他說,“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她怔住,心上湧上覆雜的情愫。
但她很快又想起來,這是大兒媳看的小說上的對話。
當時大兒媳有幾個不認識的字,去問陶臨,陶臨念給她聽。
林一嵐心中五味雜陳,比劃,你怎麼老逗我玩?
亓越陽應該是不懂手語的,但是他懂林一嵐的意思,“好了,不逗你玩了。”輕描淡寫地將這一茬揭過。
陶臨在後面,聽到看到了。
大兒媳羞怯地與他對視,他正要說什麼。
亓越陽又說:“一嵐,你覺得是誰殺死了蘇小姐?”
林一嵐正要分析。
“砰——”
身後傳來響聲。
兩人一起回頭,看到廊下,月白長衫的男人跌倒在地,臉色死白。
“你說什麼?”
他不可置信,又如大夢初醒,“蘇小姐?蘇小姐她怎麼了?”
大兒媳試圖把他扶起來,但是陶臨渾身癱軟。
“我問你蘇小姐她怎麼了!”
“死了。”
亓越陽說:“已經封棺入土了,陶從幫的忙,你可以問他墳在哪裡。”
陶臨呆呆地看著他們,像已經聽不懂這些話,只喃喃著:“蘇小姐,蘇小姐怎麼了?”
那邊陶梓端著一碗藥,捂著鼻子:“大嫂,藥好了,上午陶從送來的。”
“媽讓你馬上喝。”
陶臨忽然推開大兒媳,踉踉蹌蹌,就往外頭跑。
大兒媳僵立原地。
“大哥怎麼了?”
陶梓有些不耐煩了,“嫂子,你喝吧。”
大兒媳抬手,陶梓可能心急,放手放得早了,那碗藥哐當落地,碗碎了,深色藥汁暈散在泥地裡。
“……嘖。”
陶梓說:“大嫂,是你自己沒接好啊,可不能怪我。”
他撓撓頭,試圖打商量:“要不跟媽說,藥你已經喝了?”
酸、苦、腥。
這幾樣味道混在一起,讓幾人臉色發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