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會被標紅的登出條件。
也沒有那個如影隨形、如蛆附骨的旋轉黑核。
趙天華看著自己的手。
這雙手曾經很小,摘下了類似薰衣草的紫色花束,又踮起腳插進神像前的玉瓶裡。
也曾經和鄰居打架,把沒有他高的於文樂按在地上錘——他剛才還在於文樂手肘上,找到了那時留下的疤。
這雙手,也曾經在礦洞裡,奮力地挖著、爬著,只要能逃出去。
又像現在,站在老李屋前,抽著煙,老頭從裡頭走出來,罵他不顧病人死活。
趙天華閉上眼。
他提醒過他們不要混亂記憶。
但現在,連他自己都有些恍惚。
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
“聾掉啦?”
“老李跟你說話呢!”
“算了,”老郎中嘆口氣,“這幾個小年輕,也受了不少罪啦。”
“喏,這個還好,只是有點犯傻。”
“裡頭那兩個,剛在哭呢,說自己不想玩遊戲了,要回家,”老李愁苦地說,“這種病,雖說我見過好幾個了,但你看,我一直都不會治啊!”
“還有您治不了的病?”
老李一邊嘆氣,一邊去抓藥:“我聽說這種,不是身體上的,是人腦子裡、心頭的病,得看那些洋人醫生,才有用咯。”
“可別了吧,洋人就只會騙錢!”
“是啊是啊,”一個年輕人回憶著什麼,“你看,當時村長好心,給老瘋子請來了洋大夫,吃了那麼多白丸子,還不是一點用都沒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