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考慮,范姜沛一直表面笑嘻嘻,心裡覺得自己就是忍辱負重、虛以委蛇。
聽到亓越陽說抽籤的問題,她問:“你的意思,是老張因為私仇,做了手腳,才讓陶富被選上?”
亓越陽說:“別忘了蘇小姐是怎麼死的。”
范姜沛腳步一頓,“那他是怎麼做到的呢?”
她又忽然想起來,從山裡回來的時候,遇到老瘋子。
老瘋子縮在橋下,嘟嚷著今天人好多。
她好奇,用了兩個雞腿,從老瘋子口中問出了那些“人”。
“……老張說村長叫他去修燈,”范姜沛說,“就在昨晚。”
她又覺得一陣冷,風吹過,她搓了搓手臂。
“昨晚有那麼多人出門,”范姜沛不可思議,“難道每個人,都抱著那種目的嗎?”
他們忽然看見田埂上,有個女人,提著一個空袋子,邊走邊哭。
是陶玲。
幾人見她平時兇狠跋扈的模樣慣了,忽然看她哭成這模樣,表情都有些複雜。
一問,才知道陶玲剛才去了王桂華家。
她不死心,想求王桂華想想辦法。
怎麼會有人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死呢?
陶玲把家裡所有的錢都拿出來,去陶從那裡買了個小黃魚,連賒帶求的。
陶從好像猜到了她的目的,但是一點都沒有為難她。
她激動得給陶從跪下,連連道謝。
陶玲把小黃魚藏到袋子底下,提了袋果子,就去了。
她沒有見到王桂華。陶梓說她不在家。
陶玲滿心焦慮,苦苦哀求,陶梓只覺得不耐煩,坐在一邊聽她抱怨和哭訴。
陶梓心裡煩悶,忽然看見桌上的果子,就一個個拿起來吃了。
陶玲不死心,懷疑陶梓是在騙自己,起身去了內院,要把王桂華找出來。
陶梓吃剩了一整袋的果子皮、果子核,擦擦手,把剩下的垃圾拎起來。
嚯,還挺沉。
他拍拍手,很隨意地,把那袋子裡頭的東西往屋後的河裡一拋。
還記得把袋子留給陶玲。
“不見了,就這麼不見了!”
陶玲哭得很慘,五十幾的女人,一生經歷過起起落落,現在卻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哭得一臉鼻涕眼淚。
亓越陽說:“真金比水重,只是被扔下去的話,不會那麼快就被沖走。”
他頓了一下,“你找不到的話,可能一開始,陶從給你的,就不是真的。”
陶玲絕對不可能接受這個答案,自顧自的,依舊在哭:“陶梓他不認!”
“他說他只吃了果子,壓根沒見到小黃魚!”
“陶梓他不認!王桂華也不會認的……”
“陶梓他不認啊……”
陶玲跪伏在田埂上,身軀顯得很小,終於像個柔弱的女人,而不是一個兇悍的、持家的、罵丈夫管兒子的妻子。
他們回家,王桂華確實不在。
她是去看陶臨了,在村長那邊。
大兒媳殷切地問:“你覺得媽會不會救阿臨?”
“她肯定會的,我知道她心軟。”大兒媳唸叨著,“阿臨肯定被嚇壞了,我要殺只雞給他補補……亓越陽,雞?你怎麼沒有帶只雞回來?”
陶富家那隻張牙舞爪的紅羽毛雞,又撲著翅膀到了牆頭。
“雞……”
大兒媳眼睛一亮,像絕望的人抓住救命稻草,驚呼著撲上去要抓,“雞!”
屋子很多,幾人收拾一間出來,給范姜沛暫住下。
亓越陽跟大兒媳和陶梓說了。
但是大兒媳只魔怔似的盯著大紅雞,聽不進去別的話。
陶梓又很暴躁;“不關我的事!別來煩我!”
亓越陽只能說:“晚點再問問老太太。”
范姜沛拉著林一嵐說悄悄話,又有人來敲門。
是陶從。
他說:“你倆都在啊?那行,我不用再跑一趟了。”
他把亓越陽和范姜沛叫到一起,然後說:“於文樂讓我來跟你們說一聲。”
“什麼?”
“嶽立死了。”
“……怎麼死的?”
“瘋狗病,”陶從嘖了一聲,“真不該死,在這種時候。”
狂犬病不該那麼早就發作的。他被咬只是昨天的事情。
“哦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