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為什麼還要狡辯?你不會真的喜……”
於文樂表情古怪:“你什麼時候把繩子解開的?”
扶額的亓越陽:“……”
趙天華:“……”
亓越陽輕咳一聲。
“總之,公開療養院的不是我,”亓越陽說,“並且我想,這可能會是一個陷阱、陰謀。”
趙天華說:“我對你很失望,亓越陽。”
他忽然老了一截,因為深深的疲憊。
“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也許下個副本我就會死。”
“但只要我還活著,亓越陽,我就不會停止和黑核的鬥爭。”
“可是……”
“我們的邏輯對嗎?封印那個穩定,讓它繼續不穩定。”趙天華說,“很顯然,這就是唯一的方法。”
亓越陽沒有辦法說服趙天華,他隱隱地察覺到,這裡頭還有別的陰謀詭計。
但是他沒有任何證據。
趙天華的理論天衣無縫,並且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他不可能對他們說:我直覺這不對勁,要不你們還是收手吧。
最後,亓越陽嘆口氣:“你和我說了那麼多,是要我做什麼呢?”
趙天華說:“如果嶽立和羅茹沒有死,我們也不會來找你。”
他緩和了一下情緒,指向那個封魂陣。
陣法開啟,需要三個人站在三個角落,咬破手指,同時將指尖血滴落下去。
他目光沉沉,“亓越陽,黑核崩潰以後,我們就可以接阿森回家了。”
“那些死去的人……”
他頓了一下,“也許,也還能用某種方式帶回。”
亓越陽怔住。
因為趙天華流下的淚。
他說:“我本來打算從計劃零開始,對你下心理壓力和暗示的。”
“那麼多人的命拴在你頭上,”趙天華說,“我不信你會不動心。”
“但是亓越陽,我剛才想的是……求你了。”
他閉上眼,遮住通紅的顏色,淚水滑下。
“我也愛過人,我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可是你才遇到她多久。”
“如果……”
他輕聲說:“如果你願意,還有很多很多的人,可以不用失去他們愛的人。”
良久的沉默。
慢慢的,亓越陽對上趙天華的目光。
黑白瞳孔真摯澄澈,好似一如往昔,雖然冷淡,但卻是平靜的、安然的,從不弄虛作假,掩飾生惡。
遍閱資料時,趙天華有時候也會想,這個人好像一直沒怎麼變。
他見過年少的亓越陽的照片,比現在要瘦一點。眼睛很亮。
亓越陽說:“你現在要怎麼做呢?”
趙天華眼一亮:“把她放到棺材裡,陣法中央留下她身上的一樣東西。”
“然後我們三個人,站在三個方向,念動咒語,再同時把指尖血滴下去……”
於文樂攔住亓越陽。
他有些猶豫:“哥,你就這麼相信他嗎?”
趙天華看著亓越陽,問:“你會騙我們嗎?”
亓越陽答非所問:“你調查過我。”
“雖然這麼說,挺不謙虛的,”亓越陽說,“但那麼久以來,我好像還沒有食言過。”
於文樂半信半疑地鬆開手。
亓越陽在林一嵐身邊蹲下,“醒醒,一嵐。”
林一嵐沒有動。
亓越陽摘下她的眼罩,“可以不用裝了。”
林一嵐眨眨眼。
亓越陽把她抱起來,她很配合,手還搭在亓越陽肩上。
趙天華忽然有種預感:“亓越陽!”
亓越陽說:“剛才聽你的計劃,我一直覺得有個漏洞。”
“這個計劃需要三個人全心全意地配合,”他低頭,“我是說,如果我就是不願意念那個咒語,你能怎麼樣呢?”
不是威脅,也不是挑釁,他是真的感到疑惑。
趙天華說:“我……”
“你會殺了我嗎?”
亓越陽很快又否認,“不對,你不能讓我死。你只能威脅我,或者勸說我。”
亓越陽吐出一口氣。
他靜靜地看著趙天華,趙天華模糊地察覺到他即將要說出的話、選擇的決定。
並且這個決定,早早地就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