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琴。”
“然後,我的腦袋越來越疼。”
亓越陽忽然很想打斷牧時的話,但來不及了,牧時直直看著亓越陽的眼睛,有些迷茫地,又說:“我看到了一片海。”
電視機裡的綜藝正放到一個很好笑的片段,觀眾們樂得捂住肚子。
而客廳裡,牧時又說:“好像,還有個人,我跟那個人說了幾句話。”
“我肯定看清了那個人長什麼樣,”他覺得古怪,“但是一出來,我就什麼也不記得了。你也是這樣嗎?你記得你看到了什麼嗎?”
“……我記得。”
亓越陽沒有辦法說謊,除了那件事,他不想再隱瞞牧時任何東西。
“我看到的,是之前,我進過的一個遊戲。”
亓越陽垂眼:“是很久之前的副本了,我幾乎都已經忘了,那個副本里曾經發生過這麼一件事。”
“嗯?”牧時說,“不要當謎語人,細說細說。”
“哪個副本?我在不在?跟我有關係不?”
“你不在。”
亓越陽笑了一下:“但是好像,也能有點關係。”
牧時繼續吃炒粉。
“是高三,天台上,”亓越陽接著說,“你來找我之前,我進的那個副本。”
牧時費勁地回憶著:“你是說,那個講故事的?每個人講一個故事?”
“對。”
壁爐泛著暖光,圍坐的人群掩飾著各自的神色,窗外,夜風吹散雪花。
“夜晚是講故事,白天是在小鎮裡找線索。”
那個鎮子上有教堂,孤兒院,診所,商店,和一個小小的劇場。
“我看到的,是那天我去劇場,發生的事情。”
“那天,有一些npc在排練天鵝舞,舞臺上只亮著一盞燈,”亓越陽說,“我在找一枚戒指,就順著劇場邊緣,一圈圈地往裡走。”
他停在舞臺前頭,幕布下,彷彿有什麼在閃爍。
人群中,那個從一開始,就跳得跌跌撞撞的小天鵝,正好踩到幕布,一下從舞臺上跌了下來。
“我接住了她。”
“她看上去很小,”亓越陽說,“她一直在哭,所以我給了她一塊巧克力。”
“……沒了?”
亓越陽平靜地說:“沒了。”
牧時抓耳撓腮,想不通:“這事有什麼特別的?值得你想回憶起來?”
“我之前也不覺得它特別。實際上,我真的不記得發生過這麼一件事了。”
亓越陽說:“我沒有想回憶它。”
牧時說:“可是,那本書裡講的是,你的執念會逆轉怨念的效果?”
“不是我的執念,”亓越陽的聲音輕輕的,“是更深的執念。”
牧時說:“等等……”
他看著亓越陽的眼睛:“你說你之前也不覺得它特別……是我想的那樣嗎?不是吧?不至於吧?”
牧時也忍不住壓低聲音:“那個小天鵝,難道又是……”
他沒有出聲,做出口型,亓越陽微微點頭。
牧時吃不下去了。
他又說:“那跟你這個比起來,我那個雖然有點奇怪,但怎麼感覺也還好了。”
牧時又癱在沙發上,把臉埋進枕頭裡,聲音有點悶:“我那麼怕海水,怎麼還會去海邊啊。”
“而且我好像,也沒走過幾個跟海水有關的副本。”
“那很有可能,”他這麼推測,“我看到的也不是我想看到的,是別人影響了我。所以我才會什麼也不記得。”
牧時很快就沒有再糾結這件事了。他高高興興地看著綜藝,最後竟然在沙發上睡著了。
亓越陽想叫他去床上睡,牧時迷迷糊糊地半睜著眼,嘴裡還在唸叨著:“四天……亓越陽,放四天假……”
第二天,牧時十點多才起床。
他拉開窗簾,樓下沒有幾個人,賣烤腸的小攤也沒來,牧時喊:“亓越陽!早餐吃什麼呀!”
亓越陽早就醒了,正在沙發上坐著,說:“水煮蛋,冰箱裡還有饅頭。”
牧時刷牙的時候喜歡在屋裡溜達:“你買了雞翅呀?那為啥不吃雞翅。”
亓越陽說:“雞翅是午餐。”
“啊?”
亓越陽放下筆,牧時才發現他原來是在客廳裡寫卷子,眼角一抽。
亓越陽說:“你剛才說的是早餐。”
牧時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