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在剩餘玩家的注視中,奧布里走到長桌前面,又將那疊黑金色的卡片展開。
“嘖,”奧布里數了數,露出有些苦惱的表情,“怎麼又少了人呢?”
他拍拍手。
長桌斷開,亓越陽身下的椅子忽然開始旋轉。
六個玩家坐成一排,面對著奧布里。
沒了化妝鏡的遮擋,亓越陽偏頭觀察著別的玩家。
他坐在奧布里的最左邊,玩家之間的間隔有些遠,亓越陽只能看清他左邊的兩個人的臉。是兩個女生。
“你們過來。”奧布里對幾個披著斗篷的npc招手。
那個原本站在亓越陽右後方的小npc也嗒嗒跑出列。
“……你說得對,我差點忘了。”奧布里不知對誰輕聲道。
奧布里又拍拍手,清脆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劇院中。亓越陽覺得眼前有股沉重的,揮之不去的壓力。
他覺察到記憶的流逝,又一如既往的無能為力。
片刻後,亓越陽已經完全不記得,沒有出局的六個玩家的長相了。
他偏頭去看自己的左邊,聚光燈下的人影本應該清晰明瞭,但他眼中的一切都像被蒙上了一層霧。
現在,劇場裡有九束聚光燈。
六個玩家,和三個難辨身份的npc。
玩家們沒有戴面具,披斗篷,卻如同混進來的npc一樣,被什麼隱匿了身形特徵。
奧布里露出滿意的微笑。“來抽你們的身份牌吧!”他熱情地說。
亓越陽試著動了一下,椅子上的束縛感仍然存在。
奧布里最右邊的玩家起身了。他往前走,從那疊黑金卡片中取出了一張。
而後,他就被兩個npc帶走,按在了化妝鏡前。
從目前的順序來看,亓越陽是最後一個。
他前一個人慢吞吞地走到奧布里前面,猶豫著,從剩下的卡片裡選了一張。
“咦?”
她似乎不太滿意,把卡片遞了回去,要換一張。
奧布里當真又遞給她另一張卡片,收起了她退回的那張。
她端詳了一下,正要離開,奧布里卻看清了那張被她退回的卡片,忽然攔住她。
“抱歉,”他以指尖遞出那張卡片,“你還是要拿這張。”
她踮起腳,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垂著眼輕輕點頭。
奧布里耐心地安撫她:“沒事的,不會很麻煩。”
“而且,”他壓低的聲音如同舞臺上最華麗的大提琴,“這裡,只有你配得上這張卡片。”
她看上去不太樂意,但還是帶走了最開始的那張。
輪到亓越陽時,椅子上的束縛感消失了。
亓越陽拿起了最後一張卡片。
卡片不知道是什麼材質,黑金燙麵,邊緣是複雜華麗的花紋。正面正中央有一個微笑的惡魔臉,背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作為最後一個,”奧布里微笑著對亓越陽說,“你有一項特殊的職責。”
他轉身,做出手勢,讓亓越陽往前走。
亓越陽看到了前方,密密麻麻的娃娃屋組成的高牆。
娃娃屋有大有小,最大的約有一人高。
娃娃屋面對亓越陽的方向,沒有門也沒有牆。一眼看去,每個娃娃屋的房間都佈置得極其華麗精美。
奧布里整理著花袖,“請選一個。”
選擇權在玩家,但選擇本身好像並沒有什麼意義。
亓越陽指了一個。
奧布里手覆在胸前,微微傾身,“將如你所願,我的……”
“演員。”
氣氛忽然熱烈,劇場裡不知何處響起交雜的琴聲。
亓越陽被人拉到化妝鏡前,npc們兢兢業業地為他改變裝扮。
他換了一身黑色燕尾服,胸前是略顯誇張的領結裝飾。右眼的單片眼鏡垂下了銀色的鏈條,為他添了幾分斯文氣。
手中的黑金卡片有了變化。
正面,微笑的惡魔上方,浮現出幾個花體字。
【怒者】
【當您被判定離開舞臺時,您的憤怒將使您帶走臺上的另一位演員】
卡片背面也多了幾行燙金小字。
【您是一位醫生】
角落裡,有聽診器的簡筆畫。
【“助手”是您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