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玩家開口了:“如果是我來組織,我會希望大家都投剛才那個女生。”
林一嵐說:“他說的是不是我?”
牧時點頭。
亓越陽說:“他不會這麼做的。他只是想看看你的反應。”
林一嵐偏頭,盯著那個玩家,對方別過臉。
林一嵐說:“好吧,我反應一個給他看。”
她舉起手:“我來組織!”
黑影沉默。
實際上,這個組織人的作用,可重可輕。
他只是影響著每個人的投票,但不能幫所有人做決定。
他可以欺騙,威脅,站隊,或者在一眾人裡循循善誘,理智分析。
林一嵐說:“沒有人自薦了嗎?那就是我了。”
黑影說:“那麼你希望,哪一個故事,是最差的呢?”
林一嵐在短暫的沉默後開口:“今晚沒有最差的故事。”
沉默,又是沉默。那幾個看不清五官的人什麼也沒說。
“你們在這?”
十六班班主任打著手電筒,大步走過來:“籃球賽不是結束了嗎?你們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像擋著眼的手慢慢收了回去。
亓越陽發現,晚自習的結束鈴早就響了。
籃球賽確實已經結束,操場上只有他們幾個人坐在草地上。
只有十來個人,並且很多是十六班的。
在十六班班主任,陳老師的催促裡,學生們慢慢站起來,往各個方向散去。
岑明盯著林一嵐的背影:“她不回宿舍嗎?”
牧時說:“她是亓越陽的鄰居。”
亓越陽說:“好了。你們對剛才的故事有什麼頭緒嗎?”
岑明還想問關於林一嵐的事情,但是對視片刻後,他意識到亓越陽和牧時什麼也不會說。
岑明只能道:“那個故事,是在暗示我們,還是要殺了六層那些人,才能平息她的怨氣嗎?”
“但是我,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亓越陽回憶著,進入學校後聽過的每一句傳言。
那些生動的臉,帶著各自的表情,懷揣不同的目的,對別人說過的話語。
亓越陽說:“你們有沒有李倩倩的照片?”
牧時愣了一下:“她的東西都被毀了。”
“那今晚,”亓越陽說,“你們要不要,都跟我去檔案室看看?”
檔案室裡頭的門,新的鎖還沒有換上,空了一個洞。
厚厚的資料堆積在櫃子上,亓越陽他們分了人,一個去看門,一個去擺弄電腦,剩下的四個去翻紙質資料。
一個玩家問:“要找什麼,李倩倩的照片嗎?”
“對。”
岑明忽然又說:“要是有十七班……”
亓越陽背對著他,撩起眼皮,玻璃窗的倒影中,岑明閉上眼說:“算了。就找李倩倩的照片。”
他們最後有了成果。十六班大部分資料都被刻意清理過,只有入學時,一張校報角落,貼了李倩倩的照片。
她笑得張揚,身後是曹航,和別的幾個學生。
“李老師為什麼還留著這張報紙?”
一個人問:“這上面沒什麼他的事情吧。頂多……他是編輯之一?”
亓越陽說:“把報紙給我吧,我去驗證一個事情。”
“你們再找找線索,”他說,“注意不要留下明顯的痕跡。”
校醫院始終亮著燈,值夜班的醫生剛好是那天,亓越陽遇到的那個。
他小跑著過去,醫生嚇了一跳,見他精精神神的,問:“同學,兩點了,你不睡覺,在這裡跑步嗎?”
亓越陽說:“醫生,有個事情想請您幫忙。”
醫生接過那張報紙,亓越陽覺得有千絲萬縷的線索在被剝開。
“您那天提到的,十六班那個痛經被送去醫院的女生,”他問,“是這個人嗎?”
醫生摘下眼鏡,仔細看了一下:“不是。”
他很篤定地說:“不是這個女生。”
亓越陽覺得真相近在咫尺。
“那您對她有印象嗎?”亓越陽慢慢說,“她叫李倩倩。”
醫生有些猶豫:“可能在哪聽過吧。同學,我每天遇到的學生都很多,有些確實不太記得。”
那個因為痛經被送去的女生,才是真正的,經歷校園暴力的人。
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