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他:“你知道恐怖片有個經典舉動是什麼嗎?”
“啥?”
亓越陽勾起嘴角,“分頭行動。”
牧時一噎。顧不上再說什麼了,兩個人一起鑽入其中一間房間。
不料剛藏好,那個小男孩也噠噠跑進來,用氣聲說:“她來了她來了!不行不能藏那裡。換個地方換個地方……”
他爬到角落的電子琴上面,站在窗簾後。
鈴鐺聲由遠及近,似乎徘徊了一陣,最後慢慢停在了房間門口。
亓越陽和牧時放輕呼吸。
“在哪……咕咕……在哪……”
保姆嘴裡不斷髮出咕咕聲和吞嚥聲,粘膩的聲響在黑暗裡很明顯,讓人噁心。
她推著嬰兒車,“咕……”
保姆停在衣櫃前。
她猛地拉開衣櫃,張開了大大的嘴笑出來。
但下一瞬她恢復如常。櫃子裡什麼也沒有。
保姆推著嬰兒車在屋裡轉了轉,開啟了所有的櫃子,都沒有人。
最後,她將嬰兒車停在床邊,忽然,她的頭掉到了地上,眼珠子蹦到了床底下。
“沒有……沒有……”
亓越陽和牧時一個躲在電子琴下面,被防塵布半遮著;一個踩在電子琴上,躲在窗簾後,和程實一起。
程實一直把臉埋在亓越陽懷裡,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保姆沒有收穫,推著嬰兒車就要出去。正當亓越陽和牧時鬆了口氣時,程實忽然嘻嘻笑出聲:“在這裡呀~我們在這裡呀!”
輪子滾動聲停住。
下一秒,保姆撕開窗簾,亓越陽完全暴露。程實鼓著掌嘻嘻笑,“找到了!找到了!”
千鈞一髮之際,牧時從電子琴下跳起來,用匕首自下而上地劃穿保姆的身體,亓越陽則是抱起程實丟在她身上,讓兩個人一起往後倒下。
趁保姆和程實倒地的瞬間,亓越陽和牧時一起往門外跑。門口堵著那輛嬰兒車,亓越陽將它推出去,又用力將它推到走廊深處。嬰兒車上的鈴鐺發出令人不安的嘈雜響聲,亓越陽二人則往相反的大門跑去。
整個過程裡亓越陽都很冷靜,他甚至反手扣上了大門。
“先回三層!”
樓梯間裡的怪物似乎仍在互相撕咬,亓越陽只能去按電梯。
“叮——”
幾乎是按下電梯的那一秒,電梯門就開啟了。
亓越陽和牧時頓在原地。
明亮的電梯裡,石旺被一把拖把從喉嚨釘在電梯的鏡子上。
拖把一頭穿過破裂的鏡子,另一頭支在地上,與地面形成一個三角。
電梯裡浸滿了石旺的血。他的腳尖堪堪碰到地,來不及閉上的雙眼瞪大,怨毒地盯著每一個開啟電梯的人。
四層的房間裡。
石雙雙睡在中間的床鋪上,兩邊都空著,她不敢朝向任何一邊睡,索性就平躺著。
但漸漸的,有什麼一晃一晃的,踩在她被子下的手上。
石雙雙緊緊閉著眼。
“嘀嗒……”
粘稠的,腐臭的液體滴在了她的臉上。
石雙雙仍然緊閉著眼,默默告訴自己,沒事的,沒事的,只要她假裝沒發現,就什麼也不會發生。
那腥臭的液體仍在慢慢滴落著。每一次,石雙雙差點把自己哄睡時,那個液體就會滴落在她額頭上,用冰冷粘膩的觸感和令人作嘔的氣味逼著她注意到。
人體有自身保護機制,閉著眼的人能察覺到靠近的危險。
即使石雙雙怎麼告訴自己放輕鬆不要在意,她的注意力還是不知不覺放到滴在臉上的液體上。
“嘀嗒!”
每一次,她都能敏銳地感覺到它的靠近。但她不敢動作,只能一遍遍預判著,在腦海裡演練著,那滴液體會如何落在她臉上,落在哪一個位置,又會帶來腦海中怎樣的一波波顫慄和清醒的恐懼。
石雙雙慢慢偏過頭,想避開那不斷滴落的液體。她緊閉著眼。
但她忽然感覺自己壓到了什麼東西。
是一雙手。
石雙雙遲鈍地察覺,被子裡的手已經沒被踩著了。
床鋪有輕微的凹陷。
有人跪在了她身邊,雙手撐在她的枕頭旁邊,也許正俯身看著她。
那個液體……是它滴落下的口水,還是血水?
閉上眼,感官反而變得更敏銳了。被石雙雙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