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了醫院門口。
這次坐在後座的司硯舟因為空間優勢,搶佔了先機,抱著苒苒下了車。
秦鶴之白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很巧的是季星苒也閉著眼睛,很明顯也不想和他說話。
他們的態度他是看在眼裡的,不過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抱著她往前走。
醫生已經提前預約好了,司硯舟抱著她直接去了醫生的辦公室。
“季小姐,哪裡不舒服?”
季星苒伸出了自己的手,手上流了不少的血,應該是被玻璃扎到了。
兩隻手上都有,司硯舟看著手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拳頭忍不住握緊。
他居然都沒發現!
“這個玻璃渣,很難取乾淨,過程會有點痛,季小姐忍著一點。”
季星苒聽著醫生的話,只是麻木地點了點頭。
倒是司硯舟開了口,“那就給她打麻藥,這麼多小傷口,一點一點取乾淨得取到什麼時候。”
季星苒還是沒有答話。
醫生是覺得還沒有到打麻藥的那個必要,患者要求的話也不是不行。
但打了麻藥恢復的時候其實會更痛。
吩咐小護士去安排。
“醫生,她背上應該也有傷。”
秦鶴之半倚在門框上,看著她那呆呆的樣子替她開了口。
司硯舟內心自責的感覺,已經達到了頂峰,連秦鶴之都知道,他剛才一直坐在她身邊,還抱著他往裡走了這麼久,居然不知道。
“你們先出去,我替她看一下背上的傷口。”
司硯舟是不可能出去的,轉身看著秦鶴之,靠在門框上的秦鶴之秒懂,“醫生,我出去吧,他就不用出去了。”
司硯舟就這麼留了下來。
醫生小心翼翼把她身後的隱形拉鍊拉開,她背後的傷確實是最嚴重的,面板本來就很白,只要稍微受一點點傷,就會很明顯。
她這個一看就知道很嚴重,左半邊的肩膀往下已經全都是紫紅色的了。
“這個有些嚴重,但還是得先把手上的玻璃渣取下來。”
季星苒看著旁邊站著手足無措的司硯舟開了口,“你出去外面等著吧。”
這是她今天晚上受傷之後和他說的第一句話。
司硯舟站著沒動,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她。
“要是忙的話,你先回去也行,待會兒檸檸他們會過來的。”
司硯舟欲言又止,最後低著頭出了門。
秦鶴之還在門口等著。
“怎麼樣?”
“挺嚴重的。”
這個回答是意料之內的。
司硯舟確實還有很多話要問他,但這會兒不是開口的時候,兩人都心照不宣的閉的嘴,看著緊閉的門。
過了差不多40分鐘季星苒才被推出來。
司硯舟和秦鶴之都湊了上去。
“嫂子,感覺怎麼樣?”
季星苒朝著他揮了揮包得像豬蹄一樣的手,“現在倒是沒什麼感覺,就是這會兒躺著背上還有點火辣辣的疼。”
“疼是正常的,明天估計會緩解下來一點,如果今天晚上實在疼得厲害,那陪護可以去跟護士拿兩顆止疼藥吃了,應該會有所緩解。”
“知道了謝謝醫生。”
司硯舟和秦鶴之送她回了病房。
回到病房也沒什麼話可說的,氣氛那叫一個尷尬。
最後還是季星苒率先開了口,“你們都先回去吧,兩個大男人,在這兒也挺不方便的,我讓檸檸過來陪我就好了。”
司硯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今天晚上於情於理他都不應該走,“我在這照顧你,你不用讓她過來了。”
季星苒沒同意也沒拒絕。
“那嫂子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情電話聯絡。”
“好。”
季星苒也不可能一直留他在這兒。
司硯舟聽到他要走,急忙跟了上去,到門口才轉身和她解釋了一句,“那個……我去送送他馬上就回來。”
季星苒並沒有答話。
司硯舟和他一塊出了門。
秦鶴之這一個半月,一直都陪在季星苒身邊,知道她這一個半月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正常人在自己的丈夫杳無音訊的情況下,又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身體和心理承受了雙倍的打擊,怎麼都挺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