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本來正在客廳裡整理東西,聽到廚房傳來的動靜,她心裡一突,猛地起身來到了廚房。
看到那個大男孩彎腰欲徒手撿起盤子碎片,她眼皮一跳,急忙出聲:“別動!”
沈睿聽到她的聲音,表情一僵,抬頭看向她,眼神有些躲閃,眼底充滿了心虛。
“姐,”他道:“我不是故意的。”
頓了一下,他有些委屈又有些無辜的道:“它太滑了,我拿不穩。”
沈諾有些心累的揉了揉眉心,有氣無力:“你放著,我來收拾。”
沈睿抿唇,有些不甘:“我能做好。”
沈諾嘆了一口氣,拉住他的手讓他繞過那堆盤子碎片。
“是,你能做好,但我就這幾個盤子,你別給我都打碎了,那我還得上超市買去。”
沈睿委委屈屈:“剛才只是意外。”
“嗯,意外,我相信你,你先出去。”
說著沈諾就將他推了出去,將推拉門拉上,把大男孩關在了門外。
沈睿恨不得撓門,瞪著一雙杏眼看著地上那一堆碎片,彷彿那堆碎片跟他有仇一樣。
沈諾似有所感的回過頭,沈睿卻很快收回了視線,眼巴巴的模樣看起來像只可憐兮兮的白色小狐狸。
沈諾指了指沙發讓他過去做好,沈睿抿唇不想動,沈諾微眯起眼睛,他才不甘不願的走過去做好。
沈諾將盤子碎片掃好裝進垃圾桶,然後動作很快的洗好盤子,很快走出了廚房。
沈睿這會兒還對自己摔盤子耿耿於懷,小聲嘟囔:“我會洗碗。”
他的聲音很小,沈諾聽不清他在說什麼,淡淡瞥了他一眼:“嘟囔什麼呢?”
沈睿立刻正襟危坐:“沒。”
沈諾坐在了他對面,一雙清透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直盯得他渾身發毛。
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姐,你別這樣盯著我,你想知道什麼你就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沈諾輕呵了一聲:“多久了?”
沈睿裝傻:“什麼多久了?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裝傻是吧,”沈諾點頭:“行,那我就直白點,你跟墨鬱越界多久了?聽不懂的話我就再直白點,你跟他……好了多久了?”
沈睿沉默了,瞄了她一眼,小聲道:“姐,你還懂這個呢。”
沈諾橫了他一眼:“少給我打岔,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沈睿抿了抿唇,有點煩躁的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這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沈諾面無表情:“或者你讓墨鬱來說。”
讓他來說,還不知道要被他說成什麼樣。
沈睿心裡暗誹了一句,知道躲不過去了,輕嘆了一口氣,選擇坦白。
他倒不是不想坦白,只是有點猝不及防,不知道該怎麼說起。
想了下,他還是從遇見墨鬱那一晚開始敘述。
他第一次見到墨鬱,是在一條漆黑的衚衕裡。
當時已經是深夜了,深夜的m國總是冷冷清清,四處都充滿了危險和刺激,搶劫、槍殺、強姦……這些尋常人聞風喪膽的遭遇在m國並不罕見,尤其是在滋生惡念的黑夜。
沈睿漫不經心的走在大街上,走過他平時最常走的路,冷清的街道透著詭異的寂靜,卻是讓沈睿最舒適的環境。
然而他剛走進衚衕,額頭上就被槍口抵住了太陽穴,低沉沙啞的男音在耳邊響起:“別動。”
沈睿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杏眼眯起,插在口袋裡的手微微動了動。
下一秒,他反手抓住男人的手腕,同時腿狠狠的踢向男人。
男人身手很好,很快躲過,沈睿手向上一抬,槍口對準了男人的眉心,男人的槍口也對準了他的。
映著微弱的月色,沈睿看到了男人那張冷酷英俊的臉龐,那雙漆黑的眸子彷彿要同這月色融為一體,眸底的情緒冰寒得沒有一絲溫度,看著他的目光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他長得不像m國人,反而像華國混血兒,長得標緻出眾,周身透出一股冷漠到骨子裡的貴氣和冰冷,讓沈睿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
也就是在這一愣神,男人出手踢掉他手中的手槍,拉下他的手反扣在身後,啞聲在他耳邊道:“別動,我不會傷你。”
沈睿欲反抗的動作頓住,眯起了眼睛:“你想幹什麼?”
“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