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你,你沒躲開,”他面無表情,卻似乎有點咬牙切齒:“你還抱他。”
沈諾絲毫沒有愧疚的意思,甚至還懶懶的問了一句:“所以呢?”
他愣了一下,隨即漂亮的鳳眸裡立刻浮起了一抹委屈,如黑曜石一般耀眼的光澤在一瞬間暗淡了下去,整個人就像是一隻被拋棄的大貓,可憐兮兮的模樣。
“沒,”他道:“你開心就好。”
話是這樣說,整個人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長而微卷的眼睫毛都耷拉了下去。
活似一頭原本清冷高傲的大白狼,那對威風凜凜的漂亮耳朵和傲然上揚的狼尾巴,全都無精打采地垂下去了,無端落寞。
沈諾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彷彿捏到了那對漂亮的狼耳朵:“你的表情可不是這樣說的。”
男人身體輕顫,耳朵瞬間紅了起來。
他沉默著,不說話。
他不說話,沈諾偏偏要讓他說話:“你之前不是要把我託付給子凡,並讓他照顧好我嗎?怎麼我們抱了一下,你的反應就這麼大?”
男人立刻抬起了頭,清冷淡漠的鳳眸微微睜大,眼底的震驚一覽無餘。
“你怎麼知道?!”
沈諾微微一笑,笑容卻很危險:“所以是真的了?”
秦斯雨撐在她身側的手緊了緊,抿了抿唇,斂下眸,聲音很輕:“那時你總要讓我放你自由,你說在我身邊生不如死,不過是互相折磨,我就想著還你一個健康的身體,然後……放你走,讓你去過你想要的人生。”
他計劃好了一切,等將郭雪體內的腎成功移植回她的身體,再用阿杰研製出來的藥物加以調養,她的身體能恢復如初。
她想要自由,他給。
她想要沒有他的人生,他給。
可他還是放不下她,萬一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人欺負了怎麼辦?
萬一她又孤苦無依了怎麼辦?
所以他找來了時子凡。
說來可笑,身為情敵,他卻覺得對方或許更適合她。
最起碼,他沒有給她留下刻骨的傷害。
沈諾沒有忘記在羅馬鬧市的飯店裡,男人放她離開的情景。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放我走,然後呢?”
睫毛輕顫,男人撇開臉:“沒有然後了。”
“是嗎?”沈諾反問。
男人沒說話。
沈諾也沒再逼問他。只是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藥瓶,她將裡面的藥倒了出來,放到眼前看,聲音淡淡:“這個藥真有用嗎?”
紅白相間的膠囊映入眼簾,男人瞳孔驟縮,驀地攥住她的手,欲取出她手上的膠囊,沈諾卻將藥握進了手心。
她微微挑眉:“你想幹嘛?”
男人臉色蒼白,心臟緊縮。
他輕聲開口:“諾兒乖,把藥給我。”
“你要吃嗎?”沈諾似笑非笑
他勉強笑了笑:“我不吃,這藥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去幫你處理掉。”
“可我怎麼聽說你想吃呢?”沈諾的臉色依舊柔和,卻是綿裡藏針:“我其實也挺好奇的,能讓人失去記憶的藥物我至今未見過。不如我先幫你嚐嚐唔——!”
紅唇被一張薄唇狠狠堵住,如暴風雨一般席捲,沈諾愣了一下,就感覺手被人用巧勁開啟,手中的藥被奪了過去。
她睜大了眼睛,頭一偏躲過男人的吻,眼裡冒火:“秦斯雨!”
一字一頓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充滿了咬牙切齒的味道。
藥落入手中,男人心裡緊繃的那根細線終於放鬆了下來。
他抿了抿唇:“這個藥不好玩兒,別碰。”
說著他從床上起身,緊攥著那顆藥往浴室裡走去。
沈諾猛地從床上坐起:“你幹嘛去?”
“毀了它。”男人頭也不回,聲音鏗鏘有力。
沈諾要被他氣死:“你要是敢扔了它,就把你自己一起扔了。”
男人腳步一頓。
沈諾深呼吸了一口氣,氣得胸膛起伏:“回來!”
男人沒動,高大挺拔的身體透著一抹清冷的倔犟。
沈諾也不催他,就靜靜的望著他。
許久,男人面無表情的轉身,站到了她面前。
沈諾抬起手:“東西給我。”
攥著藥的手一緊,男人渾身僵硬:“諾兒。”
“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