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時，宋老爺子略帶陰沉的聲音傳來：“沈諾，小雨的決定我或許改變不了，但要讓你消失卻不是一個難題，你這麼肆無忌憚，是真以為我真不敢動你嗎？”
沈諾腳步頓住，沒回頭：“您隨意，不過……”
她緩緩轉過了身，跟老人那雙充滿渾濁的眼睛對上。
那雙眼睛裡，充滿了經歷過無數風雨的沉著和冷靜，彷彿無論世界如何變幻，他都能從容面對。
沈諾在這樣充滿壓迫感的眼神下微微笑了笑，笑容堪稱溫柔和煦：“宋老先生，顏嬌是您的外孫女，秦斯雨也是。外孫。在顏嬌主導的那場槍殺案中，秦斯雨生日垂危幾近死亡您不聞不問，如今秦斯雨還沒真正開始對顏嬌做什麼，您卻擔心得火急火燎，甚至不惜拉下面子在我一個小輩面前示弱，這差別之大簡直讓我歎為觀止。難道就因為宋媛女士和顏嬌是您的親生女兒和親外孫女，而宋雅女士和親秦斯雨只是和您毫無血緣關係的名義上的養女和外孫的關係嗎？”
宋老爺子驀地瞪大了眼睛，沈諾卻諷刺一笑，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在她離開後不久，噼裡啪啦的聲音從包廂內傳來，服務員和經理都噤若寒蟬，卻不敢進去打擾。
清韻茶莊，本就是宋家的產業。
沈諾從茶莊離開後心情沒受到宋老爺子的任何影響，以至於看到愛麗絲欲言又止的模樣時，她淡淡開口：“你要是實在憋不住就問，要是憋的住，就給我收起你這一副好奇心滿滿的樣子，看得我眼疼。”
愛麗絲不嫌棄她家親愛的沈總埋汰她，聽到可以問的話，她眼睛亮了亮，剛想開口，就聽到她家親愛美麗又善良的沈總非常溫柔的提醒她：“不過中國有一句老話，你想不想知道？”
非常愛好中國文化的愛麗絲暫時被中國老話給分散了片刻注意力，反射性問：“什麼老話？”
女人的臉清麗出塵，那雙清透如水的眸子充滿了寵溺：“好奇心害死貓。”
愛麗絲對於這句話還是非常懂的，瞬間明白了她家沈總的意思，嚇得冒出半個頭的好心縮了縮，但還是有點不甘心的掙扎了一下。
“比如呢？”
“比如？”沈諾微微挑眉：“比如扣年終獎？又或者是……扣專案獎或年假？”
愛麗絲：“………”好的，不用掙扎了，完全不用掙扎了，她已經親自將冒出半個頭的好奇心給死死的摁了回去，還狠狠踩上了兩腳，將它徹底踩平，最後還在上面放了一個千斤墜。
想冒頭？
呵！
問過她手裡的刀了嗎？
愛麗絲一臉嚴肅：“沈總，所以人果然不能有太多的好奇心，不然只會害人害己。”
她一個打工人，不為錢為假期為什麼？
為了給人家免費打白工嗎？
你腦子秀逗了還差不多。
腦子好使著的愛麗絲非常機智：“沈總，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找秦總嗎？”
沈諾笑容溫柔，語氣也很溫柔：“愛麗絲。”
“啊？”
“你這個月獎金要沒了。”
愛麗絲虎軀一震：“沈總我錯了！！！”
沈諾輕哼了一聲：“回公司。”
愛麗絲什麼話都不敢說，直接成了一個鵪鶉。
——
秦家主宅。
宋雅接到了秦斯雨的電話，剛一接通，就被自家兒子冰冷的聲音給嚇了一大跳，等聽清他說的是什麼之後，臉色沉了下來。
“你說的都是真的？”
“不信就去查，但是媽，請您告訴外公，沒有下一次。”
那一聲外公，是基於基本的教養，沒有任何的感情。
“他有什麼衝著我來，不要再去打擾諾兒，不然宋氏也別想要了，我不介意給秦氏添磚加瓦。”
宋雅沒說什麼，只道：“我知道了，你跟小諾好好過日子，我保證這些事不會再發生。”
“嗯，”他道：“謝謝媽。”
宋雅沒什麼表情的扯了扯唇：“應該是媽謝謝你。”
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估計他現在已經動手了，何必多此一舉經過她的手。
秦斯雨沉默了片刻：“媽，有些關係該斷就斷，有些人該離就離，已經十幾年了，早該理清楚了。”
宋雅深呼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去忙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嗯。”
掛了電話之後，宋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