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她”指的是誰，華哲安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想到了。
他低下頭，聲音很輕：“還沒有。”
顏臻遙睫毛微顫，薄唇微啟：“我知道了，下去吧。”
華哲安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什麼都沒說，行禮離開。
顏臻遙放下手中的筆，眼底一直壓抑的疲憊終究溢位了些許，他靠在椅背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
秦斯雨結束通話電話後，臉色依稀散發著絲絲的寒意，拿著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通知中緬邊境線上的人，三天內全部撤出邊境防線，三天以後，我不希望聽到任何人在那裡逗留的訊息。”
秦斯雨上週跟總統閣下會面之後就讓他給N省邊境的人下達了一個指令，將N省邊境的指揮權全權交出，暗巖的人冷眼旁觀，不允許插手邊境的任何事。
不過一週的時間，N省邊境的管理就出現了一些細微的小口子，問題不大，但時日一久，肯定會出大問題。
而就在他以為他家老大隻是想小打小鬧一番的時候，就陡然聽到這麼一個重磅訊息，頓時人都懵了。
相比中緬邊境一直以來的混亂和不安分，N省邊境簡直就是小兒科。
即便去年炎剔落網，他的勢力四分五裂，中緬邊境安分了一段時間，但在近日以來，他的很大一部分勢力被另一組織吞併，對中緬邊境虎視眈眈。
在這個時候撤出他們的人，那毒品和槍支流通可就沒如今這麼受控制了。
不過……這跟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謝言勾了勾唇：“收到。”
秦斯雨收起了手機，淡淡出聲：“你還準備看到什麼時候？阿杰。”
鄭修傑從拐角處走出來，臉上帶著吊兒郎當的笑：“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一開始。”
鄭修傑微微挑了挑眉：“厲害。”
秦斯雨對於他的誇獎敬謝不敏：“找我什麼事？”
鄭修傑右手丟擲一個小瓶子：“接著！”
秦斯雨抬手接住，垂眸看了一眼：“什麼東西？”
“退燒藥。”
秦斯雨：“………”
鄭修傑哼唧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肯定在記恨我這次給你開了中藥，心理指不定在想著怎麼整我呢。我這不是在將功贖罪嘛。”
秦斯雨將藥收起，淡淡瞥了他一眼：“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從小被你坑多了，當然要長記性，不然我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裡待著呢，”鄭修傑靠在門上：“話說你搞這麼大動靜，真的沒關係嗎？你小叔不會同意的吧？”
“我做事，不需要任何人同意。”
“是嗎？”鄭修傑眼底含著一抹戲謔：“就算沈諾反對也一樣？”
秦斯雨動作一頓，繞過他身旁往屋內走：“你該走了。”
鄭修傑轉身看著他的背影：“你的身體最好是跟我一起回去好好調養一陣子，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嗎？”
秦斯雨的手落到門把上，墨色的眸子清冷而淡漠：“不回去。”
“咔噠”一聲，門在鄭修傑眼前關上，他眉頭皺了皺，一向吊兒郎當的面容多了一絲沉重，眼底染著明顯的擔憂。
阿雨……
——
沈諾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七點，醒來時太陽已經完全沉睡在西邊，看不到絲毫的影子。
鄉村的夜晚總是寧靜而祥和，蟋蟀細微的窸窣聲伴隨著蛙兒的啼叫，奏響夜晚的開幕樂章。
沈諾從床上坐起身，睏倦的揉了揉眼睛，抬頭看向窗外，皓月當空，星辰寥寥，漆黑的夜晚披著那層柔和的面紗，照亮行人前進的路。
沈諾盯著那一輪月光看了許久，臉上不知何時升起了一抹笑意。
月亮彷彿被她盯得羞紅了臉，嬌嗔一般飄出了她的視線，沈諾收回了目光。
她抬手開了燈，穿著秦斯雨叫人買來的兔子棉拖鞋走了出去，看到空無一人的客廳，她愣了半晌，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扭頭看向沈睿的房間。
房間內空無一人，她快步走到沈睿房門抬手敲了敲，許久都沒人回應，她用力推開了門。
透過客廳的風光，沈諾清楚的看到了空無一人的房間。
她想到今天中午在祠堂跟沈睿說的話，皺著眉頭轉身出了大廳，繞過長廊，來到了祠堂。
祠堂內燭光跳躍，蒲團上跪著兩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