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從顧璟身旁擦邊而過時,顧璟突然開口:“阿雨倒是想護你,可也未見你領情。沈諾,犯人都有替自己申辯的機會,可阿雨卻早就被你判了死刑,所以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在乎也不稀罕。因為在你心裡,唯有他痛才能對得起他曾經對你做的一切,對嗎?”
“顧少,”沈諾腳步一頓,緩緩轉過身,清麗的容顏在朝陽下熠熠生輝,宛若被鍍上了一層金光:“顧少學識淵博,不知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遲來的神情……比草賤!”
沈諾說完,轉身離開。
顧璟再次開口:“所以你就肆意折磨他嗎?”
這一次,沈諾沒有回頭,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轉角處。
顧璟抬腿走進房間,看著靠在窗邊的男人:“你都聽到了吧?”
秦斯雨掀眸看他,黑眸深邃似海,情緒波濤不驚:“聽到了。”
“你就這個反應?”
“你希望我能有什麼反應?”
顧璟蹙眉,靠在門框上:“我不懂,沈諾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對她這麼死心塌地!”
秦斯雨低笑了一聲:“你對她有偏見,所以不懂。拋開所有成見,阿璟,你真的覺得她一無是處嗎?”
“一無是處?”顧璟似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又怎麼會有膽子查到一國公主的頭上去。”
秦斯雨勾唇一笑,不語。
沉默片刻,顧璟道:“她今天的話雖然毫不留情,但也算幫了我一個忙,阿雨,我欠她一個人情。”
她看似句句帶刺,實際上卻也告訴了他佟如夢真正的心結。
秦斯雨沒什麼反應,只在顧璟離開的時候開口說了一句:“阿璟,別讓她後悔今天的決定,也別步我的後塵。”
顧璟腳步一頓,卻沒說什麼話,抬腿離開了。
秦斯雨抬頭望著天花板,女人的話一直在腦海中迴盪。
原來他們已經認識……這麼多年了啊。
鄭修傑是在顧璟和司翊陌他們離開後的第二天過來的,與之同行的還有秦家父母。
秦琛,宋雅。
宋雅看過了秦斯雨之後,給郭漫和沈久清上了香,猶豫許久才開口:“我能去看看……你父母嗎?”
沈諾在祠堂裡守著,聞言驀地抬頭看向她。
宋雅抿了抿唇:“要是不方便……”
“可以。”
宋雅愣住,隨即眼眶微紅:“謝謝。”
宋雅和秦琛去了郭漫和沈久清的骨灰下葬的地方,移栽過來的枇杷樹生機勃勃,長相絕佳,翠綠色的葉子看著就很喜人。
微風吹過,葉子隨風而揚,沙沙作響的聲音宛若一群頑皮孩子的嬉笑打鬧,活潑又率真,純潔又無瑕。
沈諾沒有來,而是由秦斯雨帶他們過來的。
宋雅和秦琛跪著上完了香,燒完了紙,宋雅坐在一旁的大理石旁,看向墓碑上的那一對璧人,微紅的眼眶染著一絲遺憾和眷戀。
“說起來,我還沒有真正的見過你,當初你救我於危難之中,從閻羅王手中替我搶回了這條命,卻一直沒有機會跟你說一聲謝謝。”
“漫漫,謝謝。”
清風肆意,墓碑上的女人溫婉的笑著,彷彿能驅散所有的陰霾,將光明帶到人間。
沈家祠堂裡。
鄭修傑也給沈家父母上了一柱香,轉頭看向沈諾:“郭雪死了。”
沈諾頭也不抬:“是嗎?”
“你就沒什麼話想說的?”
沈諾燒著紙錢的手頓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人是我從羅馬帶回帝都的不錯,但我一回來就將親手將她交給了法院進行審判,她犯下的罪孽也是真憑實據毫無虛假,那一樁樁一件件白紙黑字都記得很清楚,我做完這一切就將這個女人拋在了腦後。至於法院該怎麼審、怎麼判,還輪不到我去過問。”
“同理,她被定了什麼罪,又被判了什麼刑,自然也跟我無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一不違法,二不失德。鄭少今天來問我有沒有什麼話想說的,我可以問心無愧、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沒有。”
“你以為我是來跟你興師問罪?”鄭修傑有些好笑。
沈諾不言:“不管是不是興師問罪,我只想說,鄭少,郭雪的事情,我沒興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