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要叫醒一個裝睡的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就像她當初,那麼多人跟她說放棄吧,秦斯雨不是你的歸宿,她不也一意孤行。
有些事,只能他自己想通,別人說再多,也不如他自己一朝醒悟。
沈諾經過這一次的鬼門關,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人生在世,短短數載,何必活得那麼累,再多的榮譽,最後也不過是一捧黃土,一堆元素。
什麼情情愛愛,不也是為了身心愉悅才想要去追尋的嗎?
如果累了,痛了,那還不如不要了。
自己獨美,多好。
秦斯雨不知道什麼在想什麼,只見她看著他的眼神突然就由無奈,變成了淡然,再變成了憐憫,讓他的心情也起起伏伏,宛若過山車。
生怕她的嘴裡再吐出什麼讓自己傷心的話,秦斯雨率先開口:“你之前愛我的時候,我也沒趕你走,不讓你見我,我現在已經很剋制了。諾兒,做人不能這麼無情。”
那話說的,彷彿她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渣女一樣。
沈諾無語:“什麼話都讓你說了,那我還說什麼?”
秦斯雨漂亮的鳳眸溢位一抹淡淡的笑意:“不趕我走就行,我保證不煩你。”
“這不是你煩不煩我的問題,”沈諾直言,問出了自己今天的目的:“F國和Y國如今的局面,是你的手筆吧?”
她知道秦家家大業大,在華國權勢滔天,不管是軍、政還是商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但要引起兩國紛爭,造就如今的局面,顯然不可能只有秦家的手筆。
她跟秦斯雨婚姻三年,或許不是真的瞭解他的底細,但就他玩失蹤的頻率,很顯然並不簡單。
只是那時被愛矇蔽了雙眼,對於他的身份,她倒沒在意。
如今不愛了,就更是沒有理由去在意了,但以他的身份在她身邊晃盪,註定會給她帶來麻煩。
而她現在,最怕的就是麻煩。
簡簡單單,輕輕鬆鬆的活著不好嗎?
為什麼要給自己找麻煩?
秦斯雨以前或許是真的不瞭解她,但如今身心都在她身上,她眨一下眼睛他都能大概猜出來她在想什麼。
準確率不說百分百,但百分之九十九是有的。
他無意瞞著她什麼,但就這女人如今的秉性,如果知道了他全部的底細,恐怕會躲得更遠,恨不得離他十萬八千里。
他是答應了放她自由,但並不代表,他就是真的放棄了。
有時候當你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前進的時候,不如就退一步,或許還能找到別的出路。
如今看到幾乎要將討厭麻煩這幾個大字寫在臉上的女人,秦斯雨臉色淡定,薄唇微啟:“不是我,是時子凡。”
他也不算騙她,如今兩國混亂的局面,確實有一部分,是時子凡的手筆。
“子凡?”沈諾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回答,愣住了。
而她對時子凡親暱的稱呼也讓秦斯雨肚子裡冒酸水,委屈得不行。
她喊別人喊得那麼親暱,叫自己不是疏離的秦少,就是全名。
這差別對待,讓他心裡是抓心撓肺的疼,但又沒辦法。
誰讓他活該。
現在她還能心平氣和的見他,而不是避如蛇蠍,他也該滿足了。
但人都是貪婪的生物,得到了一點,就還想再多一點,再多一點。
心底對她的渴望與思念隨著時間的流逝非但沒有消退,反而不斷瘋長,直至紮根於心底,再也拔不掉。
秦斯雨垂眸,遮住眼底的暗色:“時家是Y國華裔,在Y國屬於貴族,其家族在Y國的地位就好比秦家在華國,時子凡作為時家如今的家主,對Y國的影響力不亞於我對華國的影響力。”
沈諾是真的不知道時子凡真正的身份,如今聽得一愣一愣的。
雖說她一直覺得時子凡身份不凡,但是真沒想到,他的來頭如此之大。
她沒有皺了皺:“你讓我消化消化。”
“時子凡沒有跟你說他的身份?”秦斯雨暗搓搓的給人上眼藥。
沈諾一臉莫名:“我們只是朋友,又不是情侶,他為什麼要跟我介紹他的身份?而且就算是情侶,也不見得就是坦誠相待。”
秦斯雨:“………”謝謝,有被內涵到。
他的聲音有點委屈:“我什麼都可以告訴你。”
沈諾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