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春?”他一字一句,說得極慢,淡淡的聲音配上清冷磁性的聲線,完全融入了漫天飛雪裡,冷冽刺骨。
沈諾對於危險的敏銳性是極高的,不等他下一句話出現,她推開他,轉身就朝外跑。
男人一個箭步就追上了她,拽住她的手臂用力往回一拽,死死的將她禁錮在懷裡。
他勾唇,笑容看起來一片陰寒:“剛才不是很能說嗎?你跑什麼?”
沈諾掙了掙,發現完全掙不開,男人的手臂就像用鐵做的一樣,紋絲不動。
她嘆了一口氣:“秦斯雨,說句實話,我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我。如果可以,我相信分開是我們兩個之間最好的結局,可你不肯。”
沈諾抬頭看他:“即便我父母的死跟你們秦家沒有任何的關係,即便這一切都是郭豔造成的陰謀。但我們過去的一切,我過不去,也無法過去,我我現在是一個不健全的人,擁有一個殘缺的身體,我不明白,你有什麼好惦記的呢?”
提起過往,他就永遠都沒有底氣。
那些曾經犯下的罪孽,最終成為橫跨在他們之間,永遠都無法邁過去的巨大鴻溝。
“如果………”他聲音沙啞:“我把我的一顆腎摘掉,你是不是………能給我個機會?”
沈諾一怔,最終皺眉:“我要你的腎幹什麼?”
秦斯雨卻拽住了她的手腕,大步往回走。
沈諾踉踉蹌蹌的跟在他身後:“你幹什麼?!”
秦斯雨不回答,覺察到她腳步踉蹌後,他腳步停下,在沈諾猝不及防間,直接俯身,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沈諾一個失重,反射性的摟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腿很長,不一會兒,就回到了別墅。
謝言正準備去找他,卻看到他迎面走了過來。
他走上前:“少爺………”
“去醫院!”秦斯雨聲音清冷,毫無溫度。
謝言看著這一幕,到口的話立刻噎了下去,給他們開啟了車門。
秦斯雨將人放進後座,自己也俯身坐了進去。
門被關上,謝言來到駕駛座,沒有多問,驅車離開。
沈諾都不知道事情怎麼發展成了這個樣子,直到被拉著進了院長辦公室,她還一臉懵。
“給我擬一份捐腎同意書,現在就要!”
這家醫院是鄭家在羅馬投資的產業,院長也是鄭家人,只不過是旁系。
不過就算他只是一個旁系,能被派來支撐起一家醫院,醫術也非常人能比,對於鄭家的人脈往來,雖說不能完全瞭解,但重要的人,也是一定要記住的。
比如闖進他辦公室的這位,就是最不能得罪的。
那可是秦家當家人,家主最好的兄弟!
他第一眼就認出來了,剛想叫人,就被一句話砸懵在了原地。
“捐………捐腎?”院長結結巴巴:“誰要捐腎?”
秦斯雨一臉冷漠:“我!”
院長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然而此刻聽到秦斯雨的電話,身子卻一軟,差點跌倒在地上,幸好及時用手撐住了身體。
“秦少,”他怕得都要哭了:“您別跟我開玩笑,我哪敢給您籤器官捐獻書,您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嗎?鄭少知道了,會殺了我的。”
“你再磨嘰,我現在殺了你。”秦斯雨臉色清冷如霜。
院長哆哆嗦嗦,他相信,這位是真的做的出來。
“您………您稍等,先坐一會兒,我立刻給您辦。”
他說著,健步如飛的跑出了辦公室,就跟逃命一樣。
沈諾此時才回過神來,用力想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怎麼都拽不動,反而被他攥得更緊了。
她氣急:“秦斯雨,你是不是瘋了!”
秦斯雨低下頭,神色清冷:“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醒過。”
清醒的認識到,他不配被原諒,也不能被原諒。
或許只有經歷她所經歷的一切,才能讓他可恥的好受一點。
“我看你是真的瘋了!”沈諾冷下了臉:“但你要瘋,別拉上我,我沒有興趣陪著你一起發瘋。”
秦斯雨莞爾一笑,宛若冰霜中開出的一朵曇花,驚鴻一瞥,美麗至極。
“諾兒,”他道:“你今天還是陪我瘋一次吧。”
沈諾冷著臉,不肯跟他說話了。
秦斯雨垂下眸,也沒有說話。
兩人就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