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又一滴淚水滴在紙上,嘀嗒、嘀嗒……一滴又一滴,彷彿大雨傾盆前急促的雨滴,永不停歇。
淚水模糊了沈諾的雙眼,也終於讓人男人冷靜了下來。
他仿若如夢初醒一般,身體陡然僵硬,眼底瀰漫著的偏執緩緩退散,轉為了慌亂。
“別哭,”他僵硬著聲音,白皙的指腹輕柔的揩過她眼角的淚珠,抿了抿唇:“我都聽你的就是了。”
“你為什麼總是這樣!”沈諾打掉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眼眶內的淚水就像溢滿的水池,嘩啦嘩啦往下掉。
“總是自以為是,總是擅自替別人做決定!你問過我意見了嗎?!我是一個人,不是一個沒有思想的物品!!!”
“我沒有………”
她咬牙,用手擦了擦眼,邁步走近他,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衣服,用力往下一拉,冷冷的看著他:“我不管你怎麼想的,但是秦斯雨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逼我做任何的事情,我一定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秦斯雨一怔,隨即眉眼一彎,狹長的鳳眸昳麗又柔軟,少了一絲鋒利,多了一絲溫軟。
“真的嗎?”
那雙黑眸眸底,居然閃爍著驚喜的愉悅。
沈諾像是被燙到似的鬆開了手,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再次往後退了一步。
男人一臉無辜的歪了歪頭,清冷的氣質在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柔和的表情配上那張精緻白皙的俊美臉龐,就像一隻高顏值而又軟糯的小白狐狸,讓人有種想rua一rua的衝動。
然而沈諾卻只覺察到了危險,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
“諾兒,”他笑著看她:“你跑什麼?”
沈諾抿唇,不說話。
他緩緩靠近她,她一步一步往後退。
“你別過來!”
“諾兒,你在怕什麼?”他步履優雅,薄唇勾起,狹長的鳳眸宛若春雨一般瀲灩而溫柔:“你知道的,我不會傷害你。”
“我不知道,你別過來!”
沈諾一直往後退,直到退到了門口,無處可退,她才猛地轉身,拉身想拉開門,男人卻已經逼近了她的身後。
門剛拉開,男人就單手撐在門上,看似沒什麼用力,門卻“咔噠”一聲被緊緊關上了。
沈諾猛地扭頭,對上男人那張俊美如妖的臉,鳳眸裡染著的柔和笑意,看起來就像一隻吸人精血的九尾狐使用的魅惑之術。
在無知者的眼裡看來,似乎很好看,美得驚為天人。
但在識破者看來,這根本就是臨死前最美麗的誘惑,讓人毛骨悚然。
沈諾手撐在門上,用力握緊,身體緊繃:“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沒想幹什麼啊,但是諾兒,”他歪了歪頭:“你剛才說要拉著我一起下地獄,是真的嗎?”
沈諾一怔,最後咬牙:“你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不,”秦斯雨眉眼彎彎,看起來毫無殺傷力,純情又漂亮,柔軟得不可思議:“我希望它是真的。”
沈諾愣住:“什麼意思?”
“諾兒,不要騙我,”他輕輕撫摸她清麗白皙的小臉,宛若風親吻過臉頰,撩人而充滿了曖昧:“你以前騙我什麼都沒關係,但是今天這句話,千萬千萬………不要騙我。”
“你什麼毛病?”沈諾驀地躲過他的手,眉頭皺起:“心理變態嗎?”
秦斯雨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低低笑了起來:“或許吧。”
沈諾真是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不是被誰害死,就是被他逼瘋。
她當年真是瞎了眼,喜歡上這麼一個玩意兒。
年少不懂事,付出了一切才知道漂亮的男人都含有劇毒,沒有解藥的情況下觸碰,只有一死。
她沒死,但也離死差不多了。
不撞南牆不回頭,撞了南牆也難回頭。
但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動物,只有徹底危及自身性命時,或許才能徹底回頭。
飛蛾撲火是蛾子的本能,而人的本能,是趨利避害。
但情感有時是矇蔽痛感最好的毒藥,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的痴男怨女。
她只是一個普通人,犯了所有普通人都會犯的錯,她努力去縫補糾正,他卻跟在她後面一個勁兒亂拆。
簡直就是瘋狗!
她心裡這麼想著,也就這麼說出來了:“瘋子!”
秦斯雨怔了下,隨即莞爾:“還挺貼切。”
沈諾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