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床。”他薄唇微啟,吐出這兩個字。
沈諾略微無語:“堂堂秦家大少爺,來給我一個弱女子當暖床工具,你的臉不要了嗎?”
“也不是第一次了。”秦斯雨神色淡淡。
“那你就不能把你的臉稍微撿一撿嗎?”沈諾誠懇的建議:“畢竟這麼好的一張臉,丟了多可惜。”
“不可惜,”秦斯雨勾唇笑:“給你。”
沈諾:“…………”
知道趕不走人,沈諾也沒強求,漫不經心的坐在梳妝檯前擦頭髮。
男人不知何時下床,站在了她身後,骨節分明的手白皙修長,抓住了她的手腕。
下一刻,沒等她開口詢問,她手中的毛巾就被他拿走,輕輕的蓋在了她的腦袋上。
她微微一愣,透過鏡子,就看到男人那雙漂亮的手拿著毛巾,溫柔的替她擦頭髮。
她洗頭髮不喜歡用吹風機,有時候要是用毛巾擦不幹,她可能溼著溼著就睡著了。
陳舊的婚姻往事在腦海中破土而出,沈諾突然就想到了那一個夜深人靜的晚上。
她那天實在太累,洗完澡後頭發還沒擦乾,就直接躺在床上睡著了。
他回來的時候發現了,就將她大罵了一頓。
自從結婚之後,除了床事,他就一直跟她相敬如賓,那是他第一次對她發火。
那時她睡得正迷糊,被他從床上揪起來一頓罵,整個人都罵懵了。
對上他冰冷如霜的鳳眸,她愣愣的來了一句:“你回來了。”
男人盛大的火氣彷彿在一瞬間熄滅,卻依舊冷著臉,轉身走了。
然後沒等她徹底清醒過來,男人又再次出現,手上拿著一條大毛巾,暖烘烘毛絨絨的,特別吸水。
他坐在她身後,將大毛巾直接蓋在她的腦袋上,動作極其生澀的,彷彿是第一次幫人擦頭髮。
她當時頭髮都被他扯掉了好幾根,卻是一聲不吭,直到他擦著擦著,逐漸熟練了起來,這才開始好轉。
她本來就困,他擦得又很舒服,導致她再次昏昏欲睡,最後直接靠在他懷裡,睡著了。
事後的事情,她就不得而知了。
然後第二天早上醒來,她就收穫了一份十全大補湯,當時整個人都是傻的。
想到這裡,沈諾突然抬手,握住秦斯雨的手腕。
秦斯雨動作微頓,掀眸透過鏡子看她。
沈諾透過鏡子跟他對視,突然笑了一下,仰頭看向他。
“秦斯雨,”她道:“我明天想吃你做的飯了。”
秦斯雨微微一怔,低眸看她,喉嚨微滾:“好。”
“頭髮幹得差不多了,睡覺吧。”
秦斯雨瞬間回神:“不行!”
沈諾:“………”
她有點不高興,秦斯雨抿了抿唇,似在解釋:“頭髮不幹,容易生病。”
沈諾也不是不可理喻的人,但這一整天確實過得壓抑,特別是父母遺失的骨灰就像兩座大山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只想好好的睡一覺,平復心情。
她看著自己近乎及腰的長髮,突然生起了自己的悶氣。
“我要去剪頭髮!”
秦斯雨的動作微頓,眼底掠過一抹慌亂。
他拿著毛巾的手緊了緊:“很困嗎?”
沈諾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嗯。”
下一刻,身子一輕,沈諾就發現男人將她抱了起來。
她愣了片刻,反應過來:“你幹什麼?”
男人沒說話,只是將她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她身後,讓她靠在她身上。
剛才回憶起來的場景,如今完完全全的重演,沈諾怔住了。
男人再次將毛巾蓋在她腦袋上,低聲輕哄,往日淡漠清冷的鳳眸,此刻承載著無盡的溫柔和寵溺。
“睡吧。”他道。
沈諾愣了好久,腦海中各種想法一閃而過,最後迴歸平靜。
她放鬆了身體,靠在他胸膛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男人動作輕柔,身上的氣息乾淨而淡雅,淡淡的香味縈繞在鼻息間,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夜晚無聲,雨打葉落,潤物細無聲的冬夜少了春雨的生機,多了一絲冰冷的肅殺。
如同這溫馨的一幕自成一個春雨濛濛的畫卷,房屋外,街道邊,整個羅馬較之往日,氣氛變得壓抑而緊繃,彷彿一觸即發,讓人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