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這次反抗,給自己爭取了一個沒有監控的臥室,不過被監管得更嚴了,進出都有人跟著。
她被徹底禁足了。
一連幾天之後,炎剔再一次出現,神色愉悅,沒有了之前的陰沉,倒顯出了幾分溫潤。
“小諾,”炎剔坐在她對面,雙腿交疊,雙手置於腹部:“我這幾天有些忙,一直沒顧得上你,這幾天過得還好吧?”
沈諾在畫板上的手微微一頓,卻沒看他,也沒回答。
炎剔動作一頓,起身在站在她身後,看到上面的一筆一劃形成的風景畫:“在畫什麼呢?”
沈諾筆尖用力一頓,畫筆瞬間斷了。
“廢了。”她面無表情道,聲音沒有起伏。
炎剔握著她沙發後背的手一緊,隨即鬆手:“抱歉。”
“不過……”炎剔笑著看向她:“在屋子裡悶了那麼久,不如陪我出去走走?你想畫畫,我也可以陪你出去採景,如何?”
“炎老闆,”沈諾重重的放下畫筆:“把我關在這裡的人是你,現在說好話的是你,你在把我當傻子嗎?”
炎剔的笑容也沒了:“沈諾,說實話,在我這裡能有這麼好待遇的女人,你是第二個,我已經夠給你面子的了。你要還不滿意,我這裡還有對別的女人的待遇,你要不要試試?”
“那還真是委屈炎老闆了。”沈諾臉色淡淡。
這等於再一次拒絕了炎剔,炎剔臉色徹底冷了下去,周身戾氣逼人,充滿了煞氣。
“小諾,”他冷冷的看著沈諾,眼神陰鷙:“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最後再給你一段時間讓你好好想想,但過了這一段時間,我還有沒有這麼好說話,那可就不一定了。”
沈諾被解禁了,進出都隨意,彷彿是讓她享受最後的自由。
這一天,她在後花園裡坐鞦韆,眼前一暗,光線被遮住。
她抬起頭,對上了一張跟自己相像的臉。
她腳點住地,停了下來。
“炎少?”
炎陌宇低頭望著她,一時沒說話。
沈諾看了一眼房子對面的監控,抬頭看他:“請問有什麼事嗎?”
炎陌宇靠在柱子上,雙手環胸,一雙長腿筆直而修長:“聽說你叫沈諾?”
“嗯。”
“你自願來的?”
沈諾一聽這話就想笑,當然她也真的笑出了聲,腿微微一動,鞦韆重新慢悠悠的晃了起來。
“炎少,我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聊聊?”
“炎陌宇。”
“這名字,炎老闆取的嗎?”
“不,”炎陌宇臉色淡淡:“我媽取的。”
沈諾動作微頓:“聽說您長得像母親。”
炎陌宇抬頭看她:“你不覺得以你現在的身份,談我母親,不合適嗎?”
“為什麼?”沈諾歪了歪頭:“因為我是你爸的情婦?”
炎陌宇臉色瞬間一戾:“沈小姐,謹言慎行。”
“外面的人不都這麼說的嗎?”沈諾聳了聳肩,毫不在意的模樣:“事實如何,似乎不重要。”
重要的是外界加在她頭上的頭銜。
有時候人們關心的不是真相,而是讓他們能夠閒聊的談資。
當真相被揭開,他們也只會來一句:“啊,原來真相是這樣的啊,早知道就不以訛傳訛了,這不是害人嗎?”
然而等到下一個風言風語出現,又會忘卻所有,重新開始他們的談資。
人是群居動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每個人也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涉及不到自身的利益,他們所說出口的話便就成了隨意。
至於這小小的一句話對別人能夠造成什麼影響,他們不在乎,也不在意。
人人都知道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但一開始的時候,他們也從未想過會成為那一片雪花。
人沒有預知的能力,於是所有不經意間的傷害就都成為不知者不罪。
多可笑。
“我比較好奇的是,我跟你母親是不是長得很像?”沈諾一臉好奇。
“你不覺得你說這句話,很冒昧嗎?”
“覺得,”沈諾點點頭:“然後呢?”
炎陌宇似被氣笑了:“不可理喻。”
說完,轉身走了。
走的時候,俊臉一片陰沉,渾身冷氣逼人。
這一切,都被監控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