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花雪月四種死法,還是月吧。
最起碼,死時,能換一個六年後盛世的預言。
重生之後變數太多,若是上月干預。都是徒勞,我必須死。
一念至此,白子落。
子落一聲脆響,打亂了未定生死輸贏的棋盤。
卻沒有打亂,二人看向彼此的目光。
“明辰對不起,只剩六年了。”這句扎心的心中話一落。
身穿白色中衣,笑得肆意的男子。明明笑得那樣好看,睜著的明眸中,卻落下了淚。
淚水滿了,就落了。
一滴一滴滴在那,亂了的棋盤上。明明他的臉上還掛著,兩個甜甜的梨渦。
明明是同一張臉,他明明在笑,卻也哭得很傷心。
棋桌右側,青絲散亂鋪榻。
白色中衣領口微亂,額間一點血印。
劍眉如峰,鼻尖挺立,面板白皙的慕言。終於還是先閉上了眼,不再看對面美得不像俗世之人的女子。
“其實明辰只要你,和你在乎的子民好好的,就行了。前世今生,一百多年。這樣清清楚楚地,每日記著那些,生生死死的往事,我也累了。
六年也挺好的,其實。”
棋牌對岸的女子,半身牡丹花圍繞著。明明周身氣質威嚴奪目,耀眼地不可攀。
但是她的神情望著,一棋之隔,白衣似仙,清朗出塵的男子。她就那樣蹙著眉,看著他的淚,她的神情染上一絲慈悲,帶著一些說不清的情緒。
一室兩人,一人閉目,一人雖還持著棋。卻久久未動,空氣中多了女子的聲音。
“慕言,過來,到我這來。”
那黑子還是,在明辰公主手中摩擦半晌,然後,落了子。
自從二人纏綿床榻後,明辰公主不僅得二人的孩子。更是得了這半神之力,半步入神階,時常流露出一絲漠然,一絲不察的神化。
這天下也就只有,眼前這人,能讓這位十五歲的半神之女。駐足垂眸,嫣然一笑。
“好了,慕言莫要哭了。你這樣愛哭,日後做了駙馬,被下面的人欺負了可怎麼辦?”
面對在自己面前,總是愛哭,又時常撒嬌,嘴角總是帶著幾分清嗽的慕言。
明辰公主,總是這樣說。似乎是害怕她,柔過不能自理的駙馬爺,性子太過綿軟嬌氣,受了欺負吃了虧,可怎麼辦。
對面的慕言,聽到南明辰這莫名其妙的關心。
那莫名的好笑,沖淡了幾分離別的惆悵。
見自己的小奶狗久久不動的南明辰,眉頭一皺,看著眼前的棋局就覺得礙眼。
衣袖一拂間,慕言只覺眼前,亮光一閃。隨即就是哐噹一聲,叮鈴脆響無數,不知為何莫名有點心虛........
明辰公主扔完礙眼的棋局,就沒有了動作。她靜靜地看著,一身白色中衣微微散亂,露出胸膛的人。
睜開了他眼淚未散的眼,慕言有點失神地看著,被明辰公主粗暴地扔在地上的棋局。
!!!!!!!
這這好威武啊....有點霸氣側漏,不是神氣四散的感覺。
夜色已深,四下皆靜,慕言皇子,打了個顫。又一染上夜露寒氣的女聲,在微微發抖的慕言耳邊響起。
“過來。”
遇到摔東西比自己還狠,還話少的人,總會不自覺犯怵的。
慕言視線從地上,散落一地的棋子上收回視線。
嚥了咽口水,竟然覺得女子的目光,也可以這樣有壓迫感。
一時間覺得自己後背,竟然有點發麻。
摔了棋牌,依舊穩如泰山,四平八穩坐在榻上的明辰公主。又不厭其煩,沒有語調地說了一遍:
“慕言,過來。”
“好的,這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