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床上的人重新躺下,越嬤嬤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出了公主寢殿的這條路,越嬤嬤走過很多次。不知為何,今日走起來,她卻格外的著急。
她手中的燈被她,握著晃來晃去。幾次,都險些熄滅。一道到最後,越行越快的越嬤嬤跑了起來。
她也不知,她跑什麼??明明一直以來,無人困住她手腳。更無人要求她,不能在皇宮以外的公主府奔跑。
可是時隔十五年,不曾奔跑,不曾劇烈運動的人,跑了起來。她跑來像逃出籠的小鳥,連背影都看著輕快雀躍很多。
一盞小燈手中提,
繞過樑來繞過閣。
花盡草盡山水盡,
青燈路盡照君身。
奔跑許久的越嬤嬤,看著窮途末路的前方,停下了腳步。暮色藹藹,府內四處掌燈。青燈盡頭,有一人立在那裡。
這一次的越嬤嬤沒有避嫌,而是直接上前一步.......
青燈挨著鎧甲,
杏裙裹著玄衣。
燈起照得美人笑,
攜起君手赴香閣。
道路盡頭的容棠將軍,受寵若驚地看著,牽著自己手的文越。
他緊了緊手裡的刀,一直到被文越領進她的房間。直到,容棠將軍看著那關上的門,才嚥了咽口水道:
“文文文越,你,你這是幹什麼?”
呵呵呵......已經行至榻上的文越,開始背對著容棠將軍,脫衣解帶。
她一邊低頭,一邊說:
“公主說要給我們舉辦婚儀,容棠我想嫁給你了。我們再生一個孩子吧。”
夜已深,
花又開,
似春歸。
脫至僅剩紅色肚兜的文越,轉過了身子。一步一步,朝著門口處的容棠走去,容棠只聽抱住他的文越說:
“容棠這些年,辛苦你了。你可會怨我?”
容棠將軍那拿刀的手落了地,擁住了眼前的人,輕聲說:
“怎麼會怨呢?那也是我第一個孩子。文越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不會阻攔,我容棠都會尊重你,陪著你。”
懷中衣衫落盡的文越,縮著肩膀說:
“我值得你這樣嗎?將軍。容棠,值得嗎?”
呵呵苦笑著的容棠,緊了緊,懷中女子,他那一張臉上,又是笑又是哭地說:
“文家的暗衛首領,無媒無聘。十五歲就跟了我,為我生了孩子。說來,是我唐突了夫人你。”
懷中的文越,微熱的紅唇,擦過容棠一身冰冷的鎧甲。聲音很淡,像是回憶:
“不唐突,雖是皇后指的婚,但你是我親自挑的夫婿。又怎麼會唐突呢?
容棠,十五年了,從跟你到如今已有十五年了。”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時間太久了,這一刻,隔得太久了。不知不覺間,已經十五年了嗎??
容棠的聲音,沉悶,隱忍:
“是啊!十五年了。對不起文越,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和孩子。
文越,謝謝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衣衫落盡,
舊人雖哭,
但二為一。
文越的這個坎終於是要過了,她願意向前走,就是好的。
月很圓,燭光身影搖曳,到了很晚。
嗜骨痛,佳人還在錦書,仍新就好。
塞外西北的烈馬,
江南水鄉的杏花。
青燈引路房門閉,
屋內笙歌到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