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徑通幽處的洞口,一個又一個黑影閃現。像是救世的光,又像是黑色的死神鐮刀。
還失魂落魄,抱著生死不知的慕言,坐在九階高臺上的明辰公主。
感覺有風至,有雨臨。
南明辰聽見她的父皇陰沉著音道: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扶公主和駙馬出去。”
“駙馬?!!!!”還縮在角落裡的南明羽,一臉的迷茫。
只是看著,自己旁邊的安山王妃,已經開始奔向九階高臺。不等那安山王起身追隨,南明羽就趕緊爬了起來。
他身邊的花嬌嬌也跟著,朝血海的方向衝去。
一時間人影綽約,她們奔向了她們南辰的掌上明珠。
九階高臺上,小小的臺階站滿了人。
安山王妃,文越先是拉起,地上紅衣女子的衣袖。手間用了力,將明辰公主,扶了起來。
她起了,沒了支撐的慕言,就滑落了。若一座大山死亡的一瞬。
就那樣,南明辰在夢境中,不曾湧動地淚滂沱而下。
她看著沒了她的擁抱,慕言的頭無力滑落,他歪倒在地。
她的話和她的淚,一同落下:“嬤嬤,嬤嬤,嬤嬤他是死了嗎??是我殺了他嗎?”
一旁的安山王妃,文越愣了愣。公主是在叫她,公主在問她。
她永遠是她的嬤嬤。
文越右手用力,將明辰公主從地上拉起來,然後將她如兒時般,抱在自己的懷中。
文越沒有說話,只是一下一下,輕輕安撫著她。
明辰公主淚眼模糊地看著,地上的慕言,被安山王容棠,僅用了一個手,就提溜了起來。
她大紅的衣衫,離開了他暗紅色的衣衫。
我們像是停止了糾纏一樣,不再牽絆對方一樣。
花嬌嬌,雪媚子,風清冷也衝向了九階高臺。她們嘴間,如魔咒一般,不斷喊著她:
“公主,殿下,殿下...”
她們將她簇擁著,將她包圍著,將她和他隔絕了開。
南明辰的腳就像,生根發芽了一般,任由眾人攙扶,就是一動不動。
她看著慕言一步一步,被安山王容棠和碧沉月,架著離開了她的視線。
直到她再也看不到,他長髮上,自己為他綁上的紅繩。
你穿錯了嫁衣,再塗幾層胭脂也不美。
可是,即使我們都身穿,大紅吉祥的喜服,你看我們幸福美滿嗎???
“是啊,是不幸的。”
南明辰的那句話一落,那固執用著蠻勁的身體,在此刻鬆懈了。她放棄了,也洩氣了。她任由她們擺佈,帶著她離開。
最中央的明辰公主閉上了眼,眉頭皺著,她晃了晃腦袋,仰起了頭。
她張著嘴,無聲地吶喊著,撕痛著,她的眼淚像珍珠一樣,隨著她晃動地腦袋四散。
但終究還是,壓不住心底,濃濃的悲傷。南明辰感覺自己,心痛難忍,若萬箭穿心般!!!!!
她掙脫了,花嬌嬌扶著她的手。花嬌嬌只是震驚的後退,粉色衣衫下的手,還是在那,向前伸出,做攙扶地姿態。
然後花嬌嬌就看見,她自小崇拜的明辰公主,如一朵嬌花一樣。她的公主咳咳地喘著,若一條瀕死的魚,然後哇地吐出一口血。
!!!!!!那血很多,還是熱的!!!!
有溫熱帶著牡丹香的血,點滴落在,花嬌嬌和文越的手上,衣衫上......
在花嬌嬌和文越,被血刺激地呆愣地瞬間。
明辰公主若浮萍一般,向前倒去,她無力的倒下,卻又在最後關頭,單膝著了地。
她跪在了地上,嘴間,身前滿是血。
她烏黑的長髮,像一盆潑下的墨水,一樣傾倒。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世間在一刻,像一個映象。
像一個,以前世今生,百年時間,為分割線的對立面。
他們在這一刻,像是處在同一個畫面裡一樣。
一南一北,一左一右。
兩兩回頭,顧盼顏笑。
風吹紅了眼,灰飛了煙滅。
左邊單膝跪著,百年前,西炎山南北大戰時,吐了血的北夜太子慕言。他被北夜的八大長老,簇擁著,正準備逃跑。
右邊單膝跪著,百年後,吐了血的南辰國明辰公主,她被南辰的風花雪月四使,簇擁著,也正要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