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輦裡的人,一直沒有動靜,像是睡著了一樣。那風裹著宮外的梨花,洋洋灑灑地飛舞著。像是給宮門下了場雪。
潔白的梨花,霏霏似雪。飄向了,已經落了地,的轎輦......
一抹花,香似海,
一株雪,誰人淚。
.......越嬤嬤躬著身,又問了一遍,輕紗遮身的人。
因為她不確定,裡面的公主殿下,是不是累的,睡著了:
“公主,北夜的皇子。在前方等著,公主可要一見?”
明辰公主疲憊的聲音響起:
“本宮乏了.....就不見了.....告訴他,讓他好好養傷。”
天上雁,鏡中花,
水中月,枝頭雪,
即如是,生不逢。
隨著越嬤嬤的聲音“起矯,出宮。”落下。那輕紗掩著的轎輦,又起了。
~轎輦越來越近~越嬤嬤,向前越過人群,來到了慕言皇子的身前。
不知為什麼,明明眼前的越嬤嬤,還很年輕。
慕言皇子看著此刻的越嬤嬤,卻像看見了前世,南北大戰時,給他宣讀明辰公主遺言的那個越嬤嬤。
當時他還抱著一身嫁衣,早就已經死透的明辰公主。
那時的越嬤嬤,就是像現在這樣,出現在他的眼前。只是.......
前世的越嬤嬤說:“她不恨他。”
今世的越嬤嬤說:“她不想見他。”
..........明明我們兩個都重生了。
為何卻只有孤,困在那,漫長痛苦的回憶裡。
困在那,無人知曉孤的恐慌裡............
一身白衣的慕言皇子看著,明辰公主那並沒有停下前行的轎攆。
只一手捂著,隨著一呼一吸間,不斷抽痛的心臟。
慕言此刻,竟然有點站不穩了,他踉蹌地向後倒去。一旁的小太監,眼疾手快地伸手,堪堪扶住他。
越嬤嬤皺著眉頭,擔憂地說道:
“公主還說,讓您好好養傷。慕言皇子畢竟是,北夜國唯一的儲君人選。還是要保重身體的好......老身就行先告退了.....”
慕言皇子,向前踉蹌一步,如撲火的飛蛾,急急撲過去道:
“越嬤嬤請留步,我見公主喜歡這兩幅屏風。特意將這兩處屏風,給公主送來。
望,越嬤嬤收下。\"
對著這個,前世親手換了無數次臉。只為讓明辰公主這張臉,依舊留存在世上的越嬤嬤。
皇子慕言用了我,並沒有用本皇子。
一向,重視規矩,禮儀體統的越嬤嬤,也是發現了他的自稱。
越嬤嬤思索了一瞬,看了眼,遠處馬上就要,行至宮門的公主轎輦。
第一次越了規矩,先斬後奏地點點頭。
身後候著的宮人,便接過了那紅蓋頭遮住的屏風。
越嬤嬤朝著慕言皇子,拂拂身,拜別,遠去......
慕言皇子看著,越嬤嬤身上的杏花印記,閃著白色的光。不是如前世,那變態入魔的陰暗紅光。
他的意識開始,恍惚不定。
越嬤嬤帶著人,朝漸漸遠去的轎輦追去。行至輕紗轎輦邊,低聲說:
“公主,那北夜的慕言皇子,送來了兩個屏風。用紅色布遮著,可要留下?“
轎中人,眉頭輕蹙。
明辰公主牡丹花印記,皺著,那如玉似仙的面容上,帶著驚訝。
她眼眶微微發紅,如同嬌花,在風雨中搖曳般,帶著破碎的美感。
她顫抖著聲音,追問著:
“嬤嬤,你確定是,兩個屏風?他他他他還說了什麼?”
越嬤嬤詫異著,公主的激動。趕忙道:
“慕言皇子說,看公主喜歡那兩處屏風,特意送來的。”
呵呵...明辰公主,反覆噙著那句話,有點自嘲地道:
“我,喜歡的,那,兩個屏風?”
越嬤嬤聽著,喃喃自言自語的,公主。
又看了眼遠處,被侍從攙扶著,還等在那處的白衣皇子。糾結道:
“公主......慕言皇子,還在那處梨花樹下等著。
公主要不要,停下見一見?”
這一次,越嬤嬤只聽明辰公主,輕輕地說了聲:
“那就,先,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