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媚子的靈體到這裡就消散了。
而現實中,躺在榻上的雪媚子,卻爬起身吐出了一口黑血。
這個夢魘,就像是真實的過往一樣,而雪媚子也相信那個夢是真的。否則也不會逆天到吐了血。
既然認定了是真的,那就要探個究竟。
緊接著榻上的雪媚子,盤膝而坐。她又獻祭了神血,燃燒了她的三魂七魄。
最終得償所願,她再次進入了那個夢魘。這次她以燃燒神血為代價,卻只能幻化出一雙狐狸眼。
夢為真,真乃過往。
窺夢,即窺過往。
她追著那銀刀,來到了對面一片黑暗的北夜國王帳。卻只能看到那兩把銀刀,最終沒入了,北夜太子慕言的體內。
剩下的就消散了,再怎樣也窺探不到了。
看來,這場獻祭唯一的變數就是,公主駙馬,北夜太子慕言。
而如果,要奢求一線生機的話。那麼就要看這個,北夜國功法奇特,越弱越強的北夜太子。
在前公主府的人,都死絕的這一年。
無人知一直在明丹宮守陵,未曾出過一次殿門的雪媚子,為何受了重創。
她一夜之間,容顏枯萎。
一同枯萎的還有,牡丹城的曼陀沙華。最終就只剩下,牡丹城邊界的曼陀沙華,還在毅然堅挺著。頂著那幾個枯枝敗葉,苟延殘喘著。
現在的雪媚子,已經衰老的如一介老婦。
她只拼著一口氣,等著....
她也不知她在等什麼?
總之她這一等,就是一百年,而今年的雪媚子已經一百零十九歲了。
此時的她,更像一個活死人。
早已不負,雪家寶貝明珠的風華絕代。
她臉朝著東方,滿身的曼陀沙華,縈繞著死氣。但是那個渾濁的眼睛,卻看向了遠方,別人看不到的新生。
那新生如一把火,此時正在雪媚子的眼中,一步一步靠近。
直到夜間,黑暗籠罩牡丹城的時候,一身黑衣帶著帽圍的男子帶著牡丹花走了來。
而此時的雪媚子,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她端坐在明辰公主的棺前,那雙渾濁的眼睛看著一身黑衣的男子,出現在了大殿上。
那黑衣之人,抬起他那白到,晃眼的手。
在雪媚子已經發白的眼珠前,晃了晃。
雪媚子,蒼老沙啞的聲音,響起:
“可是,故人?”
“故人,是誰?”那黑衣男子反問。
“公主駙馬,北夜慕言。”雪媚子悠長的說道。
.........
那黑衣男子沒有回答雪媚子。他卻掀開了帽圍,露出了那盆牡丹花。
這牡丹城裡滿是牡丹花,雪媚子這一生跟著明辰公主,亦是見過,不少牡丹花。
但是在這一刻,那雙模糊渾濁,看不清東西的雙眼。
在看到太子慕言懷裡的牡丹花時,堅挺了百年的身軀終於倒下了,她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她枯萎衰老的容顏上,層層褶皺,卻能在褶皺中看見彎著的唇角。
像是她這一百年的苦等,就是為這一眼牡丹花一樣。
明明挺也挺了一百年,那樣長。
可是她明明已經等到了新生,卻還是死得那樣快。
仁和一百零八年。
雪媚子坐化在明辰公主的,棺前。
死於,明辰公主已經死後的第一百年。
雪媚子身死那日,牡丹城內所有的牡丹花和曼陀沙華都死了。
只不過,幾日後,牡丹城重新長滿了稚嫩初生的牡丹花苗。
只是那在西炎山,在牡丹城,在明丹宮,生長了一百年的曼陀沙華。
再也沒有重生,再也沒有新生。
那樣嬌媚百轉千回的女子,死時卻是那樣的蒼老,油盡燈枯。
她是風花雪月四使中,死時唯一容顏不在的人。
百年的堅守,直到容顏已不再。才嚥下了,最後一口氣。雪媚子這一生。
說什麼王權富貴?
怕什麼戒律清規?
百年容顏舊,
只為故人歸。
百年蹉跎,只為那一句:
“可是,故人歸矣?”
“故人,是誰?”
“公主駙馬,北夜慕言。”
可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