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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你說明辰是否怨我?恨我?”
太子慕言,此刻的臉色確實不好,本就舊傷未愈。
又強行施法破了南辰國屏障。再加上最後,從天地大道法則下,違背禁忌之術。強行保下明辰公主,和腹中孩子的一縷殘魂。已是傷了根本。
此刻,又以自身心臟為容器,來溫養妻兒。他的心臟滋養了別人,就不會再修復自身。
他將只剩下這具軀殼,若這副軀殼也受傷死亡了。
他此生,就真的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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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慕言慘白著臉,不等自家母妃回答,就掙脫念雪皇妃的懷抱。
轉身面對著念雪皇妃。咚地一聲!雙膝跪在地上,銀白的衣裳鋪開,青絲三千披散在肩頭。
朝著念雪皇妃,跪拜下去,他的腦袋又是咚地一聲!撞在地上。
再是一聲咚!
一共三響拜。
他慘白的額頭貼在地面,像是將死之人的臨死託孤。他清冷平淡的聲音傳來:
“皇兒不孝,讓母妃憂心了。懇請母親帶著我的妻兒速回碧撫國。”
“求母妃看在明辰懷了兒臣骨肉的份上,救救她吧,救救她和您的孫子。”
“百年後,我們一家三口再來孝敬您。天下將大亂了,母妃快走吧!父皇....他要來了.....”
念雪皇妃,淚眼看著低頭跪在地上的兒子。剛剛抱著兒子的雙手,垂落到了地上。癱坐在地上的身子歪斜著。
頭上的金步搖隨著西炎山的風,一晃一晃。
碧念雪自己就是為國出嫁。她的兒子,又怎會是自私之人呢?
她又怎麼會不懂呢?她又怎會不知自己的兒子,想要去殉情,想要和明辰公主死在一處呢?
他,不想活了啊.........
!!!!!!!!!!!!!
念雪皇妃伸手眷戀地,撫過兒子披散的長髮。雪白的手自衣袖間,拿出一頂暖玉的發冠和一把梳子。
她從地上,坐了起來。白玉暖冠放在了地上。
一手執發,一手執梳
一梳到尾,二梳到肩。
三梳兩綹,額間發飄,
一手執簪,一手執冠。
發成冠戴,公子長成。
念雪皇妃看著眼前的兒子,伸手摸著他的發,嘴裡柔柔地,說著:
“披頭散髮成什麼樣子?天下三國,北夜,南辰,碧撫。
言兒即是北夜國太子,未來的北夜帝,又是我碧撫國的皇孫。我兒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
慕言,你要時刻保持體面。即使馬上要死了,也要保持皇家的體面。”
又伸手摸了摸,兒子簪好的發冠,一行淚順著臉頰流下。念雪皇妃抬起手,在兒子的腦袋上,如小時候一樣輕輕拍了拍。
便毅然決然,不拖泥帶水地站起了身。她背對著雙膝跪在地上的兒子,望著西炎山的天。幽幽道:
“你父皇,雖有稱霸天下的莽夫之勇,卻無,南辰皇族的仁政愛民。慕言,你說的沒錯。北夜,確實不適合共主這天下。”
言下之意,
北夜國的念雪皇妃,碧撫國的聖女。願意救此刻敵對國家,南辰國的長公主。
慕言太子聽著母妃的話,紅著的眼眶,眼淚決堤。他知道他的母妃這是願意,用碧撫國的聖術來救明辰和他的孩子了。
他雙膝在地,向前行了一寸。顫抖著帶著哭腔開口,喊了聲:
“母妃,孃親....”謝謝您。
背對著,慕言太子的念雪皇妃,沒有回頭。沒有轉身,她同樣帶著哭泣的西索聲說:
“言兒,你不要怪,母妃不帶你一起走。言兒你不要怪孃親,你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你是北夜的太子,碧撫國的皇孫,南辰公主的駙馬。
這天下,它還需要你.....”
語落,話落,淚落。
念雪皇妃一揮衣袖。帶著那顆長滿牡丹花的心臟,果斷走出了北夜國的王帳。念雪皇妃沒有回頭,再看自己兒子一眼就走了。
此後再見,就是百年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