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燁勒住馬,站在蕭遙曾經站著的路口,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尋找蕭遙。夜色已茫茫。滿眼盡荒蕪。除了深山中的真元寺矗立在那裡,此處方圓百里,就再無人煙處。
姬子燁的心裡,此時空蕩蕩的。還有一種被人挖去心頭肉一般的疼痛。他不相信蕭遙真的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姬子燁從懷中拿出那支青簫,在手中摩挲,輕聲道:“蕭遙,你可是還會回來?”
姬子燁把青簫放在唇邊,吹奏起他在崑崙之巔第一次吹奏的曲子。
那曲子渾圓婉轉,迴盪在荒野間。一夜的簫聲未停,可是卻沒有喚回他想要喚回的人。蕭聲瀟瀟,音飄散,簫魂卻已斷。
天色微明,無墨站在姬子燁的身後道:“殿下,我們回去吧。你都吹了一夜了。想必蕭姑娘已經離開了這裡。”
“就算她聽到簫聲,也是不會再出來見我了。”姬子燁嘆道。
姬子燁沒有找到蕭遙的任何蹤跡,回到安陽王府,大病了一場。加上身上的傷口發炎,他昏迷了幾日,才算退了燒。
無論是在他昏迷中,還是清醒時,他都沒有再感覺到一種輕柔的氣息在自己的枕邊出現,再也沒有一隻輕柔的手輕撫了自己的臉頰,然後被自己握在手中。他知道,蕭遙是真的離開自己了。曾經的感覺他知道不是夢,是真實存在的。如今,因為蕭遙的離開,那種感覺竟再也沒有出現了。
每日裡,他都把那隻青簫拿在手裡,抱在懷中。他不知道這支青簫和蕭遙之間是怎麼回事,可是,他知道,這支青簫和蕭遙一定有著某種聯絡。
因為從那日在山谷之中,他救下蕭遙那一刻起,他就感覺到了。因為他懷抱中的蕭遙,她身上的氣息卻和自己從崑崙之巔帶來的那支青簫一模一樣。而且,他懷抱著昏迷的蕭遙,卻有一種早就熟識,早就相知的感覺。那種感覺和自己在崑崙之巔猛然看到那棵嶰竹的感覺竟是一樣!自己初見那棵嶰竹,一顆心就不能自拔,就如分離了千百年,終於再一次被他遇見那樣,滿心都湧動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喜悅和再也不能割捨的情懷。在見到蕭遙的那一刻,尤其是把她擁抱在懷裡的那一刻起,那種怦然心動,那種已然愛戀了她一千年的感覺在心中噴湧而出!那種感覺從未有過,卻又是如此的銘刻心扉。這樣久以來,他每日把青簫放在枕邊才能安眠,而白天,他只要看到蕭遙,心裡就感覺到萬分的踏實。蕭遙每日在自己的面前走動,他感覺著她身上和青簫一樣的氣息,心裡安寧且歡喜。
青簫上散發著一種雪山之巔的清冽的嶰竹之香,那是在別處再也沒有聞到過的清香,但是,蕭遙的渾身上下卻無一處不散發著這種嶰竹之清香,彷彿和青簫本就是一體。
姬子燁詫異這種巧合,卻也在暗中留意青簫和蕭遙之間到底是有著怎樣的聯絡。
青簫的幾次異動,似乎都和蕭遙有著某些關聯,雖然,他還不是十分的確定,但是,他知道,青簫和蕭遙是一定有著某種聯絡的。如今,青簫還在,蕭遙卻不知所蹤。
因為蕭遙的身份特殊,姬子燁不能大張旗鼓的去找她,只能暗地裡安排人手去探查蕭遙的蹤跡。
姬子燁大病了幾日,精神終是恍惚。這日,有人來報,說是東陽王殿下來了。
姬子燁懶洋洋的沒有起來迎接。
老遠的就聽見東陽王的說話聲傳過來:“子燁,你的傷,可是好些了?”
“父皇下手也太重了。他是直接不想讓我再出這安陽王府了。”姬子燁抱怨道。
東陽王聞聽,卻哈哈大笑。“你就安心的養傷吧,如果傷早好了,卻又被禁足在這安陽王府中,以你的心性,那還不依然是要了你的半條性命?還不如這樣,你倒安心了。”
“皇兄說的倒也是。”
當下,奴婢彩娟把茶奉上來,東陽王的眼睛在她的身上掃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道:“皇兄,聞聽,你這府上有個絕色丫頭,子燁你可是把她給藏起來了嗎?”
“皇兄此番來,原來不是來看我的,竟是為了看那個丫頭嗎?”姬子燁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
“子燁說的哪裡話。我是真心來看看皇弟,順便也想一睹美人的風采,想來定是那傾國傾城之貌了,要不然怎會惹皇弟如此大動干戈呢?”
“皇兄,快別提那個丫頭了。哪裡來的什麼傾國傾城之貌,不過略有幾分姿色罷了。那日圍獵,我只是氣不過他們竟然當著我的面,就來調戲我的奴婢,他根本沒有把我這個三皇子放在眼裡嘛。一氣之下,就揮劍斬下了他的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