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皇宮中一片輝煌。
姬公子形色匆匆,身後跟著無墨。走在宮殿的迴廊上。所見之人皆對姬公子行禮。“安陽王殿下回來了。”
姬公子目不測視,並不答應,只管前行。三年未歸,今日回來,他的心從未有過的急切,他不知道母親在宮中這三年可還安好。一路回京的路上,那一片悽慘之境,他不知道自己離京三年,宮中是否有何變故。
這位無墨口中的姬公子,就是當朝皇帝的三皇子姬子燁,是容華妃唯一的兒子。封號安陽。
姬子燁疾奔蓉華妃的住處,見到母親,跪地一拜到底。
“母親在上,孩兒給您請安。”
對於姬子燁對容華妃的稱呼,他從不稱母妃,一直叫她母親。這是容華妃對他的期望。她希望她的燁兒和自己只是一個母親和兒子的身份。她只希望兒子能平安立世,過著平安的生活,此生她就心滿意足了。
她扶起跪拜在地的兒子,未語淚先流。“兒子,你可算是平安回來了。你出去這三年,你可知道母親有多擔心。”
“母親這三年,一切可安好?”姬子燁用手撫摸著母親的臉。母親可真美。這三年,容貌幾乎沒變。難怪乎被皇上封為容華。
“母親一切都安好,你能平安回來,我也就安心了。”
容華妃把兒子拉到近前,左看,右看,只覺得兒子在外受盡了風霜和苦楚,又心疼的流下淚來。
母子又相互傾訴了會相似牽掛的話,姬子燁幫母親把頭上的步搖扶正,看看母親,說:“兒子出去這三年,母親真是越發的變美了。”
此話一出口,就被容華妃一巴掌拍在了腦袋上,“回來沒有半分時刻,就又這般不正經起來。”
“真的,母親,是孩兒見過的最美的母親。”姬子燁半撒嬌,半委屈的搖著母親的手說。但是,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腦袋裡卻悠忽閃過蕭遙的面容。母親是這世間最美的母親,蕭遙卻是這世間再也沒有的絕色美人。
“竟說胡話,母親都這把年紀了。歲月不饒人啊!”
“有孩兒在,絕不會讓母親老去半分毫的.”姬子燁說。
容華妃看著已經長得這般結實和英姿的兒子,又是這般會體貼人,心裡感到甚是幸福安慰。
“無墨,快來拜見母親。”自顧說了半會子話,傾訴了半天的情,姬子燁這才回身對無墨髮話。
無墨聽言,趕緊上前來跪伏在地:“給容華娘娘請安。”
“快起來吧。這就是無墨啊。快過來讓娘看看。”無墨雖說只是個沒名沒分的下人,但是她的內心,卻從未這樣看待過他。她一直當他是兒子的夥伴,疼愛他甚至像自己的半個兒子。
容華妃疼愛的看著無墨,有些沒認出來了。三年的時光,無墨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走的時候還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再回來,卻已經是容顏大變。
“到底是三年了。無墨長高了,面容娘幾乎都認不出來了。”容華妃說著,一邊用手去撫摸無墨的臉。
無墨笑笑。他沒有躲閃容華妃的手,對於容華妃的撫摸,他是感到很受用。在他的心底,他是把容華妃做了自己的孃親的。雖然他嘴上不敢說,但是他的心裡卻敢這麼想。雖然,他只是個從小就被遺棄了的孩子,但是渴望被孃親撫慰的那種情感卻更是比一般人強烈。
雖然,他從小就沒有孃親,甚至連孃親的樣子都不記得。五歲那年,自己是在大街上被容華妃撿回宮裡來,從此,自己就當了姬子燁的書童和玩伴。
那時候,自己都不如一隻野貓,野貓尚且能夠生存。但是,五歲的無墨卻在大街上已經奄奄一息。
“誰家的孩子啊,當真是可憐。”那日,容華妃出行,看到躺在街邊的一個小孩子,甚是可憐,就命人把他帶回了宮中,令人給他醫治,活過來的無墨卻是好生可愛,性情很活潑。而無墨的身世,卻無人知曉。問他從前在哪裡生活,父母是誰,無墨竟一概不知。就連自己叫什麼,也不知道,真真好像就是石頭縫裡出生的一樣。五歲之前的記憶竟是全無。
“唉!”容華妃心慈,長嘆了一口氣,說:“左右是可憐,就把他留在宮中吧。以後,你就叫無墨,如何?”
容華妃之所以叫他無墨,並非是覺得這個孩子笨拙,不聰穎,而是希望他可以做一個心胸坦蕩,心無腌臢的純潔之人。
對於無墨,從此,有人肯收留自己,他就已經無比的歡喜,管他自己是叫有墨還是無墨,從此不用餓肚皮,不用受人欺凌,才是最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