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竹定定地看著他好一會兒,忽然就笑了:“如果你說的是把你弄瞎撿回去玩了幾天的那個人的話,是我沒錯。”
鬱珩沒有在意她隨意的語氣,冰冷的容顏上浮現出一抹激動。
在他十歲的時候,遭遇了一場綁架。任他再天縱奇才,也抵不過幾個武功高強的江湖中人。
那時,他以為自己死定了,卻沒想到會突然被救。
又或者該說,他是被她救了。
因為在那幾個江湖人被殺的時候,他只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當廝殺聲停止,一道沙啞冰冷的男人聲音響起。
“殺了他。”
簡單的三個字,讓他如同墜入冰窖。
只是他的耳邊響起一道嬌嬌軟軟的聲音:“我覺得他蠻好玩的,想要帶回去玩兩天。”
緊接著,他就感覺到臉上被什麼東西刮過。
那時他不懂,後來才明白是那個女孩兒佈滿老繭的手。
“不——”
“他已經瞎了,不會看見我的。”那個女孩很堅持,整個人靠在他的身上。“等我玩膩了,自然就會殺了他。”
一陣沉默後,那人似乎妥協了。
他不知道自己被帶到哪裡,心裡卻莫名的沒有多少恐懼。
幾天後,他被人發現在乞丐窩。
不知道為什麼,回到家裡他就一連幾天都高燒不退。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他挺不過來的時候,他卻在第五天的時候奇蹟般好了。
但是他忘了那件事,只記得那些綁架他的人死前自己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所有意識。
家裡查了很久,依舊一無所獲,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後來……
他在宮裡遇見了一個女孩,塵封的記憶才漸漸鬆動。
他想起自己被丟下之前,那個女孩在他耳邊說的話:“想活命,就永遠忘記這一切。”
……
“我……我以為……”鬱珩有些不知所措,激動之餘發現司竹臉上冷漠的表情,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你想說你那時喜歡上了我,然後以為木瑤就是你要找的人,所以又喜歡上她了?”
根據小說定律,司竹很快就捋清了其中的關鍵。
她忽然嗤笑一聲,語氣中透著一絲薄涼:“那你喜歡的到底是人,還是別人救你的恩情?”
鬱珩一怔,張著嘴說不出一個字。
“如果只是這麼無聊的事情,那你以後還是不要找我了。就,挺無趣的。”
說罷,司竹放下手裡的東西轉身欲走。
“等等——”
鬱珩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他知道若是就這樣讓她走了,只怕再難見到了。
司竹似乎很難得的有耐心。
“那天……”鬱珩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我不是真心想要傷你,只是當時不知為何,身體突然就自己動了……”
“那又如何?”司竹表現得毫不在乎。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如何了。”
鬱珩苦笑一聲,他有些搞不懂了。
在那個女人身邊的時候,他整個人就好像著了魔一般。直到現在,那些迷霧漸漸散開,他才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內心。
可是……好像遲了。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想起幼時的幾天相處,想起那些夜晚的耳鬢廝磨,他的心底還存著一絲僥倖。
“有……還是沒有呢?”司竹像是個壞心眼的大人,逗弄著無知又單純的孩子。
鬱珩的心情在她的語氣中起伏不定,懸在半空等待著最後的判決。
司竹在考慮,怎麼說才能讓他更痛苦一點。
可仔細想想,似乎不給一個準確的答案更好。
她的臉上揚起一抹甜美的笑容,聲音卻是冷酷無情:“在你那一掌落在我身上的時候,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我當時——”鬱珩急切地想要解釋。
“那不重要。”司竹捂著胸口,眼神中浮現出一抹痛意,“我受到的傷害是真的,那些疼痛也都是真的。”
鬱珩啞然,頹廢地靠在牆壁上,臉上浮現出痛苦自責之色。
他不知道她說的傷害和疼痛指的是身體還是心靈,但他卻清楚的感覺到,他們之間再無一絲可能。
“你就乖乖的待在這裡,等解藥製出來想去哪裡都行。”
司竹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