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宏才見曹操著急至此,立刻轉身要去,結果一想,自己親去,豈不是暴露了身份,於是急道:
“主公!我親去,垕公子豈不懷疑?”
“無妨!他如此聰慧,豈能不知你身份,快!”
其實一切都在王垕預料之中。
很快,他就騎馬至司空府。
“孩兒拜見義父!”
“快起!仲謀!你可知,你闖了大禍啊?”
王垕一臉茫然道:“孩兒不知,還請義父告之。”
“嗨!你終究年輕不經事。”
當下,曹操把舉官制度說了一遍,又說了將要面臨口誅筆伐。
王垕先表現的驚恐,隨後道:“義父!義父大可將罪過皆歸於孩兒一身,然榜已發,此事關係朝廷臉面,卻不可改。”
“你可知,若你一意孤行,整個天下士族,皆會視你為仇寇?你今日之位,得來不易,為父不忍你止步於此。”
王垕先是猶豫,隨後堅定道:
“義父,孩兒要做之事,自信能為義父解決數十萬大軍之糧。但此事,卻非士族那些尸位素餐之輩所能成,所以才出此下策。義父起我於微末之間,兒每日細思回報。今若能以這卑賤之身,為義父分擔萬一,兒願以身報之!”
說罷,王垕眼中淚光閃動,哭拜於地。
曹操見此,心中一股暖流。
“罷了!你既有此心,便依此執行吧。不過不管事能不能成,三廠俸祿,卻不能自府庫支領一分,如此,為父也有說辭。”
“義父放心,若無成效,一應開支,皆由孩兒自行承擔。”
曹操揮揮手,命王垕出去,但就在王垕要踏出門檻時,曹操又說道:
“命高宏才回司空府,我有事呼叫。你如今為左將軍,列侯,便將輔國將軍董承原有府邸調撥於你,將軍府親兵增至五百。千萬記住,萬事小心應付。”
王垕強行控制著自己心中喜意,回身拜謝,退出司空府。
要知道,這可是在許都城內,五百親兵,什麼概念?
而且董承的輔國將軍府,那是國舅府,是自己現在這個府邸的十倍以上大小,據說裡面有房二百多間。
可不是高樓,是一層的木屋,那佔地面積,後世人絕對難以想象。
現在王垕這待遇,只能說絕無僅有,這是曹操考慮到他隨時可能遭遇刺殺。
今日這一切,跟這段時間在他心裡預演的效果基本一致。
他要獲得曹操進一步的信任,就必須走這一步棋。
舉世皆敵,曹操才會絕對信任。
因為自己太完美了,完美到曹操都細思極恐。
也正是因為完美,所以導致短短兩年不到,就從底層一躍成為大漢左將軍,列侯。
這還是曹操穩一穩的結果,要是按照功績,平南陽收張繡,二定徐州,收淮南滅袁術,這四件加起來,足可以拜大將軍。
曹操自己都沒這功績。
出了司空府,王垕立刻腳底抹油,飛快離開。
他知道,曹操會很忙,他以為全部推給王垕就行?
絕對門檻被踩破,而且朝堂上,也會有人彈劾王垕。
能頂住壓力的,只有曹老闆那絕對權力。
不出所料,王垕前腳剛走,荀彧很快就到了。
荀彧倒不是針對王垕,他只是代表著立場,不得不走一遭。
沒辦法,已經有人告到他府。
曹操就是曹操,無需王垕擔心。
第二日,曹操懷著忐忑的心情上朝,這在天子被接到許都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腳步有些虛浮。
果然,一開始就有孔融上奏天子,彈劾王垕,以擾亂數百年大漢朝綱古制為由。
孔融的彈劾,立刻引起了一大票大臣附議,連作為王垕頂頭上司的大司農郭全都站了出來。
這其中,竟還有曹操的自己人。
曹操見此,原本還有些沒底,但此時挑戰自己權威,那他可就不幹了。
你們害怕的,反倒是我要支援的。
其實曹操一直就痛恨士族,因為士族把持言論,文化,所以他才提出“唯才是舉”。
曹操自己算起來不算士族出身,只不過因為祖父曹騰的關係才能在朝中有地位。
王垕就是要一步步激起曹操,讓他站到士族的對立面。
說白了,曹操才是王垕最重要的一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