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十九年春。
倭國京都。
幕府名下的庭園裡,周圍居住都都是達官貴人。
幾名家臣盤腿坐在席子上。
其餘的武士們一絲不苟的坐在庭院之中。
屋內的氣氛很凝重。
三十七歲的足利義持低著頭,乾淨的編制竹蓆上放著手札,手札已經被攤開,其餘的家臣皆皺眉苦思,負責主持秩序的家老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隨著一聲嘆息,被驚動的足利義持終於說話了,語氣平靜,努力製造出威嚴的氛圍,“德水公,今日天氣晴朗,我們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今日正好適合我們談談心。”
“將軍,您說得對。在這樣的日子裡,我們應該放下私心,開誠佈公的談一談。”
足利義持的親信細川勝元,擔任管領一職,負責處理政務,此人以智謀著稱,年輕的足利義持能逐漸掌握權柄,離不開此人的協助。
管領類似於中國古代的宰相,輔佐幕府將軍處理政務的官職。
但是中國古代的宰相是從文官中選拔而出來,而倭國幕府的管領則由斯波、細川、畠山三個家族輪流世襲,與後世的某絕症相似,只能透過性愛、血液、母嬰傳播。
細川勝元雖然笑著說話,眼神卻盯著在場的某人。
同時,山名時中和斯波義敏也在看著那人。
那人思考了一會,然後才抬起頭直接說道:“將軍想要開誠佈公,那麼應該善待我主。”
“咳。”
“哼。”
在場眾人發出不一的聲音,告訴別人他們的不滿。
而那人面不改色。
足利義持忍住不快。
對於自己的父親,足利義持內心很複雜。
他既崇拜又怨恨自己的父親。
父親結束了倭國的內亂,統一了倭國,可是父親又留下了太多的隱患。
歷史上也是如此,足利義滿雖然平定了應永之亂,可是他剛死沒多久倭國就亂了起來,為日後的永仁之亂埋下了伏筆。
由於足利義滿與正室日野業子和繼室日野康子都沒有生下兒子,因此將足利義持立為嗣子,並讓日野康子收他為養子。
多年前,足利義滿把將軍之位讓給了只有九歲的義持,足利義滿轉任太政大臣仍掌握實權,室町幕府的所有評定都在義滿居住的北山第舉行。
重要的是義持並沒有參與政務的權力。
倭國的政局與大明有很大的區別。
幕府將軍讓出將軍的職位給自己的繼承人並不是為了放權,而是轉向控制全國的政權,不再束縛於幕府將軍的單一職能。
看起來很多此一舉,其實也就是名分大義。
而就在足利義持就任將軍的這一年,足利義滿的次子足利義嗣出生。
足利義滿非常寵愛義嗣,由於偏愛的原故,足利義滿和足利義持關係不好。
足利義滿在死去之前曾經向後小松天皇引見自己的愛子足利義嗣,試圖讓足利義嗣獲得天皇支援,此時的足利義持則將足利義滿趕出府邸,負責京都的警衛事務。
足利義滿死後,足利義持掌握了實權,足利義嗣一派的勢力受到打壓。
歷史上足利義持顧忌同父異母弟弟足利義嗣的威脅,最後派人殺死了他,如今因為大明的異軍突起,不光幕府的威望大為消減,也讓足利義持不敢亂來。
所以現在的足利義嗣不光還活著,他的勢力也沒有衰減,與異母哥哥分庭抗禮。
也是多年來,狗奴國的新國王爛泥扶不上牆,立國不到十年,卻越來越頹勢,而倭國沒有發起攻擊的原因,除了外部大明的挾制,幕府內部也充滿了不穩。
足利義持畢竟不是傻子,從小擔任將軍學習統治多年,善於壓下自己的憤怒,露出微笑著回應,“無論是我還是弟弟義嗣,我們兄弟都是在為倭國的和平與繁榮而努力。我想聽聽他對當前局勢的看法。”
那人思考片刻後回道,“當前的局勢確實複雜。”
各地的領主都在為自己的利益而爭鬥,偌大的倭國一分為三,本土大片土地控制在幕府手裡,南方卻分裂出去成為了狗奴國。
至於南方海外的九州島、四國島皆被大明吞了下去,而北方海外的蝦夷人得到大明人的支援又開始鬧事,已經壓不下去。
倭國已經到了亡國的危機時刻,大家唇亡齒寒,互相抱團才是上策,否則只會被逐一擊破,自己既然來了,到底是為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