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姜的眉目中透著認真,卻讓蕭蘄頓時噎的說不出話來。
他臉色難看,悻悻的道:“若事事都讓你這個主子做了,那要她們那些奴才做什麼?”
蘇姜見其如此不講理,便也不欲與之爭辯,把手中的東西重新放到桌上,隨即便動手給蕭蘄倒了一杯茶遞到了他面前。
蕭蘄見其識趣,總歸臉色好了些。
蘇姜心想,如果不是重生,她可能永遠也不會知曉,上一世讓人不願多提及的攝政王是這麼一個陰晴不定之人。
在政事上雖頗有見地,雷厲風行,於人情世故上卻這般蠻橫霸道,也怪不得上一世他的死訊傳出之後,無一人懷疑調查。
她望著床榻上新換的被褥,只定了許久才道:“今日陛下可要在此歇下?”
聲音雖是詢問,但想來剛才她已經說過身子不適,若是他能夠聽懂便也會識趣離開。
蕭蘄的反應顯然出乎意料,他只微微抬眸,望著她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蘇姜手中鋪平被褥的手一定,只一刻便恢復如常。
兩人躺在床榻上,熄了燭火蘇姜便背對他睡下。
很快,屋中點的薰香的香味已經充斥著整間屋子,錦帳內兩人雖都未睡著,卻絲毫沒有同在一床榻上男女的親暱之感。
蕭蘄自記事起就沒有母親,自然也不知曉尋常夫妻在床榻上是如何的,卻仍舊因為這樣寂靜的環境感到有些不自在。
聞著縈繞鼻尖的馨香,他不免又想見了昨夜之景。
男女情事在書上看見與親身體會的感覺是大不相同的,甚至在親吻女子耳垂時,他都已經察覺到自己的失控。
與前世相比,他雖算不上什麼君子,也一直嚴於律己,在好惡之事的表達上,他一直都是遵循著能剋制便剋制,從不放縱。
可此刻,也抵不過身體的正常反應,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第二日從落雁宮出來,蕭蘄並沒有回御書房,反而是去了關押蕭翊的地方。
許久未見,再次見到蕭翊時,蕭蘄險些都沒有把人認出來。
昔日的宮殿如今因為主人的失勢也變得破敗,蕭翊見了他,並無吃驚之感,反而依舊垂眸自顧自的下著面前的棋。
蕭蘄在對面坐下,望著上面紛亂落子如同亂麻一樣的棋局,只不由的拿起旁邊黑子放了上去。
於棋藝上,原先他們是不分伯仲的,可如今,蕭蘄顯然更勝一籌。
蕭翊望了他許久,才喚了一聲皇叔。
蕭蘄眸光定了定,只把手中棋子扔在一旁,淡淡的道:“你可知我來是為何?”
蕭翊面色一變,隨即蒼白開口:“紛紛世事無窮盡,天數茫茫不可逃。”
“成王敗寇,無非就是我要死了。”
蕭蘄不由的嘆了一口氣:“你果真還是如曾經一樣,會否怨恨我?”
蕭翊以手掩唇輕咳,抬眸望向他道:“我不知道。”
“自我記事起,我便是太子,父皇教導我為君之道,期盼我以後能夠做個為天下為百姓著想的明君,可為何……他卻率先殺了那些對他衷心之人?”
蕭蘄默了半晌:“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即便是你,也不能夠保證你永遠不會變。”
“是人都會變,本就沒有什麼稀奇的,”蕭蘄笑道,“或許你不僅變了,還會變得面目全非。”
蕭翊望向他,頓了半晌方才問道:“蘇府……怎麼樣了?”
一聲冷笑自蕭蘄口中傳出,他只奚落道:“你是想問蘇姜如何了吧?為何不直接問,還需得繞這麼大一個彎子?”
蕭翊被他識破也並未反駁,總歸他如今已經成為了階下囚,與其恐怕再也沒有相見之期。
“她無事,在落雁宮中過的甚好。”蕭蘄輕飄飄的道,好似在說今日的天氣如何一般隨意。
蕭翊本持棋的手一顫,一枚棋子便於指尖滑落。
蕭蘄眼疾手快的接住,只瞥了他一眼道:“以往你不是最嫌棄這位草包一般的蘇姑娘了,如今應當高興才是,怎麼露出這樣的神色。”
蕭蘄的譏諷並沒有讓蕭翊惱怒,只見他除了面色蒼白了些,其餘並看不出絲毫異樣,蕭蘄知曉他向來:()塵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