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初搬來京中,白震自然也懂韜光養晦的道理,所以宅院中雖地方不小,佈置卻都是依著不招眼來的。
蘇姜便邁著步子便想,以前從未聽母親過多提起自己的這個外家,以為外家應當是極為落魄,可這一世見到,貌似與她所想的並不一樣。
外家不僅不落魄,還很有錢,並且各個看起來都並非是個好相與的,前世她並不精通於人情世故,卻也聽過不少,這裡面的乾坤可大著呢。
跟著王氏與李氏進了屋子,蘇姜便已經看見三舅舅正眉頭緊皺的在床榻邊站著,而三舅母宋氏,此刻已經差點哭暈在了床榻邊。
從蘇姜進門的位置恰好能夠看見床榻上躺著的人,看起來應當是二十左右的年紀,從面容輪廓便能夠依稀看見宋氏的影子,唯獨高挺的鼻樑,與白震生的一般無二。
來之前,她便已經大概瞭解了一下三房這一支,白震與宋氏共有兩兒一女,先前她聽那下人稱這位表哥為二公子,便應當是宋氏的第二子了。
這般的天氣,雖並非十分寒涼,掉到水中也是要了命的事,蘇姜見他眼眸緊閉,唇色發白,心中便暗自覺得看來這位表哥的情形應當有些嚴重。
大夫正在一旁把脈,頓了許久只站起身掰開床榻上的人眼睛看了半晌,有在他胸膛處聽了一陣,只嘆了一口氣道:“落水之後這副模樣,老夫還是第一次見,如今也沒有什麼好法子,三爺若是想要救人,不若去太醫院請太醫過來瞧瞧?”
此話一出,屋中之人俱都白了臉。
需知道,這世上有錢並非什麼都能夠做到,有些事情你想做,還得有權,而白震如今剛來到京城,哪裡有結交上什麼權貴,自然於太醫院的人也攀不上關係。
王氏與李氏率先回過神來,似還記起蘇姜剛才在老太太面前說的話,只不由的出聲道:“三爺,剛才姜兒似是說太醫院有蘇將軍相識之人,不若讓姜兒去一趟太醫院,請人來瞧瞧?”
人與人的關係有時候就是這樣微妙,只要我有什麼事情能夠用得著你,即便上一刻還是對你不冷不淡的模樣,下一刻也能夠笑臉相迎,恨不得當即給你跪下。
白震一聽此言眸光俱是一亮,還沒有說話,宋氏便已經率先一步站起身撲到了蘇姜身前。
實話說,這樣的行徑在京城是十分失禮的事,可是宋氏已經顧不得了,即便她平日裡再表現的端莊大方,可如今也只是一個脆弱無比的母親。
她的親生兒子躺在床榻上命在旦夕,她又如何能夠鎮定的下來。
她抓住蘇姜的手甚至都帶著陣陣的刺痛,竟是不自覺的把以往保養極好的指甲都掐進了蘇姜的肉裡。
“姜兒,舅母求求你,快去尋太醫來給你表哥看看……”她話未說完便被白震給拉開了。
白震的面色十分難看,面對哭哭啼啼面如死灰的妻子心中也是一痛。
不過到底是存了些理智,只與蘇姜道:“姜兒,你表哥如此你也看見了,若是方便,能否去太醫院走一遭,若是請不回來太醫,便也是你表哥的命數如此。”
蘇姜望著面前真實悲痛的兩張面孔,不由的有些動容。
總歸來說,這世上,所有父母的心都是一樣的,沒有人願意看到自己親生的骨肉枉死。
既她今日剛巧遇見,便不能夠見死不救。
她只微微凝眉做沉思狀,隨即出口道:“三舅舅與舅母放心,我去一趟太醫院便是,表哥定然會安然無恙的。”
且不說一行人心中如何驚喜,又如何迅速備了馬車,蘇姜便坐上馬車向著太醫院而去。
其實她心中如今也拿不準,沈述究竟有沒有在太醫院裡。
畢竟他兩個身份交替,總有顧不過來的時候,不過,她想著還是要盡力去碰碰運氣,即便沈述不在,她還可以請別人。
想必那些太醫看在蘇府的面子上,也不會不走這一趟。
心中想著,馬車片刻便已經在太醫院的門口處停下,蘇姜下了馬車,便向著裡面走去。
還沒徹底邁入大門,便被人攔住了路。
此人身上穿著布衣,一副藥童的打扮,只打量了蘇姜一番,見她穿著容貌皆不俗,便知曉她應當是京中的貴女。
他只恭敬的道:“姑娘,太醫院不允許外人進入,你若是有事,可告知與我,尋哪位太醫,也可告知於我,我把人給你喚來。”
蘇姜聽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只福了福身子道:“請問木先生可在?”
木先生,這藥童只把這後面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