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陶瞥一眼長卿,眼神中透露著嗔怪,你自己攬的糟心事,卻讓我出面,不厚道。
潘鳳卻不管這些,見長卿答應下來,準備好好出口悶氣,風頭全被這些書袋子搶走了,自己這些武人都被冷落了。
潘鳳來聚賢莊,本是審正南說是有幾位高手,武藝不凡,讓自己前來考教的,也想著露一兩手,讓眾人看看自己的本事。
潘鳳武器本為一柄大斧,但是切磋而已,自不能用那殺器,只是取出佩劍,在廳內立定。
老陶被長卿趕驢上磨,只能借長卿長劍一用。
同樣立在廳內,雙手抱拳:“在下陶淵明,請將軍賜教!”
潘鳳看著老陶打量片刻,心中思忖:“此人風度翩翩,身形修長,應該是個銀樣蠟槍頭,自覺學了些本事,便敢出來和人較量,看我不殺殺你的氣焰。”
老陶哪裡知道潘鳳還未交手,便把自己看低了,面色淡然,自己是客,只等潘鳳先手。
潘鳳心內鄙夷,卻也沒有亂了禮數,抱拳回禮:“某卻不恭了!”
說罷,拉起架勢,甩個劍花。
老陶負劍而立,眼神冷峻。沉聲道:“潘將軍,請先出手吧。”
潘鳳微微頷首,應道:“好,那便得罪了。”
潘鳳出劍,雖用的是佩劍,但招式之間仍不失大將之風。
只見潘鳳劍勢沉穩,每一招都帶著久經沙場的凌厲。
老陶身形一閃,靈活地避開潘鳳的攻擊,同時手腕一轉,劍如靈蛇般刺出。
潘鳳經驗豐富,立刻揮劍格擋。
長劍靈動,佩劍穩重,兩人你來我往,鬥得旗鼓相當。
老陶憑藉著靈活的身法和多變的招式,不斷尋找著潘鳳的破綻。
而潘鳳則依靠豐富的戰鬥經驗,沉穩應對,絲毫不亂。
兩人都是懂得分寸的,老陶也不急著攻擊,只是纏鬥。
潘鳳雖想出口悶氣,但是也被老陶的劍法震驚,沒有使出殺招。
這場切磋,一時之間難分勝負。
長卿見兩人都有留手,手在腰間做個手勢,老陶見了,已經心領神會。
賣個破綻,被潘鳳一劍逼退數步。
老陶借坡下驢,隨即收起劍勢,雙手抱拳:“潘將軍技高一籌,在下佩服。”
潘鳳也知自己一時無法拿下老陶,見老陶爽快認負,心中那口悶氣早已煙消雲散,反而起了愛才之心,索性也收了佩劍,抱拳回禮:“陶兄弟客氣,打得爽快!爽快!”
審配見二人點到即止,又賣了潘鳳一個面子,心下也是欣喜:“這長卿二人知道進退,實屬人才啊!”
於是招呼眾人落座,捋須大笑道:“今日得遇兩位,實乃幸事,文有華彩,武有裨益,實屬難得,來來來,大家共飲一杯!”
眾人皆賀。
宴會到了深夜,賓主盡歡,各自散去。
審配卻單單留下長卿和老陶,喝了一碗熱茶,緩緩說道:“我見二位去往鄴城訪友,且帶有女眷,想來不光是訪友這麼簡單吧。”
長卿也知這審配乃是正人君子,也不做隱瞞,道:“不瞞別駕,我等訪友是真,去鄴城也算是投親。”
審配見長卿坦誠,微微頷首:“可否告知是哪家門戶?”
“別駕應該聽說過此人,乃是人稱大賢良師的張角。”長卿如實應道。
“原來如此,那張道人也聞名遐邇,在冀州施符救病,也算一方善人了。”審配也是對這張角有所瞭解。
長卿端起熱茶,喝了一口,自從喝慣了炒茶,這煮茶確實有些味重,悠悠開口:“我等隨行女眷中有一女子名喚張寧,乃是張天師嫡女,我旁邊這位是那張天師準女婿。”
審配聞言,微微一怔,隨即面色恢復正常,帶著笑意,說道:“原來如此,我等也是受過張道人的恩惠的,韓刺史也將其奉為上賓,此番就在此好好休整一番,明日我也回鄴城,咱們結伴同行。”
長卿和老陶起身作揖告辭,約好明日一同啟程。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用了朝食。
審配看著眾人,這些人中,有些是投效而來的文士,有些是盼著建功的武夫。
審配心中很是滿意,此番招賢,確實得了些人才,想到這裡,不再拖沓,朗聲道:“諸位,我們啟程吧!”
隨行眾人紛紛點頭應和。
長卿等人也隨在隊伍之中,浩浩蕩蕩往鄴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