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清晨的林裡還是很熱鬧的,鳥雀們並沒有因為被長卿和四小隻吃了幾個同類就鬱鬱不樂,反而嘰嘰喳喳的談論起誰家又下了幾個蛋,誰家的被長蟲吞了。
林裡蒼松翠柏松濤陣陣,深山密林巨樹參天,枝條搖曳萬木崢嶸。
林裡野獸多,食物也多,對常人來說,是危險,對長卿來說,那就是饕餮大餐。
昨夜答應的四小隻今日飽食一頓,長卿也踅摸著怎麼也打頭個頭大點的,要不不夠分的。
長卿邊走邊想,四小隻穿前串後的跟在長卿身邊,等著主人答應的大餐。老陶卻是默默的跟在後面,四小隻也不理睬他。
忽的感覺一陣勁風吹過,長卿感覺脖頸發涼,四小隻也是躬身瞠目,感覺到了危險。
一棵碗口大樹忽的被撞斷,長卿感覺一座小丘直奔自己而來,一頭野豬出現,野豬頭瘦,嘴尖,毛刺刺著,像抖起來的鋼針。野豬兇狠,有獠牙,越老的野豬,獠牙越長,像兩把鋼刀。野豬眼光有寒氣,一閃,叫人渾身汗毛一炸……
老陶這時卻早已跳到樹上,拿出酒壺就這麼深情款款的看著長卿怎麼應對。
看來是闖進野豬的領地,野豬領地意識很強,對闖入者而言,難有善了的,獵人碰到野豬,沒有十幾來人也不敢輕易對野豬下手。
長卿也是心裡打顫,想的來個大個頭,你來個鹿呀,兔子呀,哪怕山鼠也成啊,來個這大傢伙,不一定打得過啊。正想如何應對時,卻見四小隻已經分散開來,兩面圍定野豬。野豬也沒摸清套路,只是呼呼喘息,盯著長卿,隨時準備致命一擊。野豬見過野狼,知道這些傢伙難纏,但是見四隻狼和一隻兩腳動物在一起,也覺納悶,下意識將長卿當做最大威脅。
野豬不再猶豫,前蹄奮力,撅著獠牙便向長卿衝來,那氣勢如同奔雷滾滾,勢不可擋。長卿腳尖輕點,挑著一棵較粗的樹就盤上去了,野豬衝撞而來,頂在樹上,震的長卿差點掉下來,轟隆隆大樹巨響,怕是下一刻便會折斷,野豬見一擊不成,後退幾步繼續衝撞,勢要把大樹撞斷,先收拾了這個兩腳動物,不敢正面幹架,盡學熊瞎子上樹。
四小隻躡腳圍住野豬,也不急於動手,讓野豬消耗著氣力。看的長卿直呼專業,但也不能讓這野豬一直撞啊,萬一這樹抗不住了,斷了,又得跳另一棵樹了,想著便開始踅摸,左邊那棵更粗大些,一會跳那棵去。同時幽怨的眼神看向老陶,你就這麼看著,也不說幫忙。
老陶回他一個款款深情的眼神,長卿一身雞皮疙瘩。
那野豬也是被激出怒氣了,撤回稍遠,一下衝擊而來,那獠牙確如鋼刀,鋒利無比,看著都閃著寒光,噗的一聲,獠牙居然生生插入樹幹,野豬吃痛,動作一僵,愣是沒拔出來,身子竟然歪了,四小隻一見機會來了,大哈帶頭衝到野豬身後便開始掏肛,小黃小黑逮住野豬肚皮柔軟處開始撕咬,狗蛋後繞一步對著野豬咽喉處咬去,不再撒口。
野豬吃痛,開始翻轉,竟將獠牙掙斷,也顧不得鮮血直流,翻身衝著四小隻拱去,四小隻咬住不撒口,被野豬拖著在地上摩擦,已見得身上有血滲出,看著很是慘烈。
長卿不能眼見剛收的小弟就這麼被野豬弄死,拔出長劍,縱身從樹上躍下,在野豬身上劃出道道傷口,鮮血已經將灰色地面染成紅色,野豬困獸猶鬥,在最後時刻爆發出驚人戰力,見長卿從樹上下來,便直直衝撞過去,長卿立馬跳回樹上,野豬一頭撞在樹上,這樹已經岌岌可危,眼見就斷了,那野豬也耗盡力氣,加上失血過多,終於倒地不起,只是呼呼喘氣。四小隻此時也不敢鬆口,持續撕咬,直到野豬再無動靜,長卿才跳下來拿劍捅捅野豬,眼見的是死透了,這才舒一口氣,卻見那樹,幾經摧殘,終於是斷裂開來,轟然倒地,嚇的長卿還以為又來一隻。
長卿心疼的看著四小隻筋疲力盡的趴在野豬身旁喘氣,身上傷口依舊有血溢位,趕緊取出金瘡藥給四小隻上藥,四小隻也知道主人在給自己療傷,忍著傷痛嗚咽。
長卿感嘆,要是沒有四小隻,自己能不能打過這小山丘啊:“你們立功了,好好休息,接下來便等著大餐,你家主人這就給你們做飯去。沒老陶的份。”
老陶聽著一陣無語。
長劍飛翻,將這野豬分屍,取肉去骨,又取來溪水沖洗,架起篝火,開始燒烤。
不消片刻,油脂四溢,滋滋作響,四小隻聞得香味,已經忘卻身上傷痛,圍在篝火旁等待美食,他們面對美食的誘惑,已經超越了對火焰的恐懼。